郝仁不搭理这货的碎催行为,只是好奇地观察着对方脸上的表情,试图找到更多恢复活力的迹象:“除了眼睛呢?其他还有管用的零件么?”
“听觉恢复了,本机刚发现的,”数据终端检查着自己现在的感官,“另外触觉也恢复了一部分,但大量信号杂乱无章地混杂在一起,根本没办法确定是从身体哪个部分来的感觉,似乎派不上用场。除此之外……”
数据终端思索了半天,突然沮丧起来:“还有大量莫名其妙的信号,可能是人类的感知情报,比如冷热疼痛之类的,但本机无法理解它们。这些信号远不如传感器反馈来的东西清晰,本机感觉自己现在简直掉入了信息风暴,到处是杂波。”
郝仁皱起眉,尽管无法感同身受,但通过数据终端的描述他还是领会到了将一个灵魂装入一个从生命形式上就不兼容的身体之后会有多大.麻烦。数据终端正在努力适应一个在它看来严重“不精确”的新外壳,这副外壳的所有传感器对它而言大概都是坏的,没有任何可以量化的数据传来,这对一台ai而言可不怎么习惯。
“为什么你的感知会突然恢复?”在数据终端努力学着该怎么处理那些模糊信号的时候,郝仁近乎自言自语地嘀咕起来,“这具身体应该仍然处于死亡状态才对,里面的神经和线路都是断的……感觉器官是怎么运转的?”
“本机不知道,本机只知道这具身体相当不好使,”数据终端嘀咕着,“另外你千万别想着把本机拆开看看啊,这好不容易稍微有改善了,你一改锥下去再给戳坏了咋办。”
郝仁低头看了这个尸姬一眼:“接着躺着吧,另外你现在这身体哪怕要拆也是用手术刀——我可不会解剖。”
不管数据终端是如何在一具尸体上逐渐复苏的,也不管这具停止运作的躯壳为什么会突然恢复知觉,总之这是个好现象:根据终端在控制眨眼方面的进展,这具身体要完全恢复行动能力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时候郝仁就不用背着一具尸体跑来跑去地被人当成恋尸癖了。
然而在那之前他还要面对一个问题:怎么跟这地方的佣兵们解释尸姬死而复生的情况!?
数据终端给瞎出主意:“你跟他们说之前是误诊,其实本机活着呢,就是假死了一下。”
郝仁瞪眼看着她:“你丫的当时让人打了个对穿好么!说你是假死,我敢说有人敢信么?”
“你之前不一直是这么说的?”
“之前我这么说多有人以为我疯了,可你要真活蹦乱跳走出去那就轮到他们疯了,”郝仁捂着脸,“算了,你还是继续假装尸体吧,等没人的时候你再动弹。”
“也行,反正现在说这个还早,本机连眼皮子还没熟练掌握呢,”终端眨眨眼,继续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到处乱看,“哦对了,你之前扔出去的信标在干啥?有反应没?”
“我回来就想确认它情况呢,让你给打岔了。”
郝仁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套带有全息投影的通讯装置。这装置可以用于和探测无人机群联络,但由于不具备智能,用起来当然不如数据终端那么方便。
他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床上躺着挺尸的终端,心中叹口气:这情况也只能凑合了。
启动装置,输入参数,和无人机群建立连接,由于操作过程并不繁琐,郝仁自己还是可以搞定的。等系统连线之后他成功收到了正位于宇宙某个角落的探测无人机群的响应信号,虽然干扰很强但连线还是稳定地建立起来。
随后他对无人机群下达了寻找信标的指令——他之前在贫民窟释放出去的信标发射器已经在十几分钟前完成布置,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对宇宙空间释放出强大的导航信号了。
“搜索失败,未发现信标。”
无人机群交互界面僵硬死板地答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