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且渠且雕难更清楚自己的角色和地位。
他就是汉朝皇帝随手养的一只狗。
靠着汉朝皇帝和汉朝的强大,他才能有今天。
更别提,他现在根本离不开汉朝皇帝的逍遥散。
所以,他的命运,其实不由他自己掌握,也不可能按照他的想法而改变。
只需要汉朝皇帝对他起了疑心,甚至怀疑他的用处。
那他立刻就要粉身碎骨!
“怎么办?怎么办?”且渠且雕难一时间有些非常焦虑。
他来回的踱着步,终于,他想到了一个极妙的主意!
他走到那个正在吞云吐雾,飘飘欲仙的萨满祭司面前,对他命令道:“你立刻回去,监视右贤王的举动,一旦右贤王出兵,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等到呼揭人和兰氏的骑兵上路了,他再派人去通知汉朝。
再演一出自己前后派出了几波探子,但是因为战争的缘故而无法通过高阙的苦肉计。
这样,汉朝皇帝也不好说什么了。
更重要的是,等情报送到汉朝人手里,再传到长安,长安再通知北边,已经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且渠且雕难就不禁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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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不止且渠且雕难一个人嗅到了战争的气息。
高阙塞内,呼衍当屠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派出去汉塞打探情报的几个奴才,都是一去不回。
甚至连半讯息也没有传过来!
这很不寻常!
汉匈交往数十年,期间互相派遣探子和细作,打探对方内部的情报的事情多的数都数不清楚。
基本上,汉匈都有自己的路子。
两国也心知肚明,各自境内有些对方的眼线和二五仔。
就像之前的东胡王卢它之一样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了。
甚至,很多汉朝的边塞大户,虽然痛恨匈奴,但他们无法痛恨匈奴的黄金。
正是靠着二五仔、******以及那些无法痛恨匈奴黄金贿赂的大户和官员。
匈奴曾经在长城内维持着一条稳定的情报网络。
这条情报网络在历史上曾经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正是它,一次次的及时的将汉朝的朝政变化,皇帝的驾崩与新君即位,换相等等重要信息传回匈奴。
在历次匈奴南下的战争中,这个情报网络甚至还发挥过带路和引导匈奴军队进军和撤退的作用。
可惜,这个老上单于时期辛辛苦苦建立起了的情报网络,在四年前,为了将汉朝绘制的世界地图送回单于庭,几乎被汉人一锅端,大量潜伏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年的探子和细作以及收买的官僚暴露,然后被汉人清理掉了。
幸存者有是有,但基本都被吓破了胆子,不敢再与单于庭联系。
这么多年了,也就仅有三五人重新跟单于庭取得了联系。
而在今年夏天过后,就是这三五人,也失去了消息。
更可怕的是,长城边塞边,匈奴拉拢和收买的许多汉朝的大户甚至官僚,也都断绝了消息来源。
现在,连自己派出去的探子也没有了音讯。
这让呼衍当屠立刻无比警觉起来。
汉朝人忽然收紧了自己的边防,还极力扫清一切与匈奴有联系的势力,汉朝人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只是……
呼衍当屠看了看自己面前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的几个匈奴贵族,他就没由来的暴躁起来。
若卢王这个二五仔,压根就不服他,更懒得鸟他。
休屠王和浑邪王则是一脸笑容,他说什么都头。
但实则,呼衍当屠敢保证,他们只要离开高阙,立刻就会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
甚至就连须卜氏和兰氏的几个贵族,也都是一副‘呼衍氏的杂种,我并不想跟你说话’的模样。
这也是呼衍当屠自己出身的劣势。
匈奴人对宗种的纯洁性要求非常高。
非宗种,出生就会被杀死!
而像他这般不能确定是宗种的杂种,即使能活下来,地位也跟奴婢一般。
甚至比奴隶的地位还要低下!
而呼衍当屠自己也清楚这一,更明白,匈奴的贵族们,从来都是瞧不起他的。
但好在,在草原上,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跟人讲道理,也不一定要人尊敬。
强权和杀戮,依然能带来威望和服从。
看着若卢王的模样,呼衍当屠站起身来问道:“若卢王,我,呼衍当屠,以大单于之左大将的身份,再问你一次:我的命令,你听不听?”
若卢王嘿嘿一笑,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着呼衍当屠,嘴上却是笑嘻嘻的说道:“听,听,当然听,您是左大将嘛,谁敢不听?”
“只是……这天寒地冻的,我们若卢部族的勇士要集结需要时间嘛……”他掰着手指头道:“给本王一个月,一个月内,本王一定将部族的秩序整顿好,同时将申屠泽给封锁起来!”
呼衍当屠看着他,摇了摇头,道:“唉,看来有些人忘记了一些事情……”
他向前一步,忽然伸手,抓住若卢王的脖子,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提了起来。
呼衍当屠的身高足足有七尺三寸多,在匈奴人中,属于绝对的巨人。
哪怕若卢王的身高也接近了七尺,但在他面前,依然跟小鸡仔一般。
呼衍当屠抓着若卢王,冷冷的看着他,过了一秒钟,然后,他猛的发怒,脸色涨红,竟然当着在座的匈奴贵族和部族首领,直接将若卢王按在地上。
一拳,两拳,三拳……
砰砰砰!
拳拳到肉!
若卢王顿时被吓傻了,他极力挣扎,但呼衍当屠的手就像一个铁钳,将他按得动弹不得。
他呼唤自己的侍卫帮忙,但是,他的侍卫却在呼衍当屠动手的那个刹那,就被呼衍当屠的亲兵们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了。
最开始,若卢王不断的咒骂。
“呼衍当屠,你居然敢如此对我?”
“我一定要去单于面前告你!”
但很快,就变成了求饶声。
可惜,他的求饶来的太慢了,所有见过呼衍当屠出手的人都知道,当他挥到第十拳时,就已经不可能有人活着了。
砰砰砰!
骨头裂开的声音,伴随着泪泪鲜血,流满了地面。
而在两侧,十几具尸体倒在地上,呼衍当屠的亲兵们旁若无人的拖起这些尸体,开始了斩首工作。
他们的斩首作业相当原始。
只是拿着一把把青铜刀不断的砍,砍的血肉四溅。
而呼衍当屠这时则将自己的头发披散了开来,如同疯魔一样,不断的击打着在他身下已经无法动弹的若卢王。
直到将对方的脸上的肉都打烂,自己的双手也变得血肉模糊,他才停下手,站了起来,看着四周,问道:“我的命令,谁服从?谁反对?”
直到此时,匈奴的各个部族和氏族的贵族们才醒悟了过来。
大帐之内的血腥味,让他们的肠胃不断的痉挛起来。
眼前的呼衍当屠一下子就变得恐怖无比。
此时,他们才想起来,这位左大将,可是有一个‘疯狗’的绰号。
“你疯了?”一个须卜氏的万骑长站起来看着呼衍当屠说道:“这可是若卢王!没有单于命令,你居然敢擅杀一族之首!不怕明年的碲林大会上诸部族首领的质问吗?”
呼衍当屠冷冷的扫了一对方一眼,然后舔了舔自己手上的血迹,淡淡的道:“八年前,我在单于庭,就是这样锤死了右贤王……”
他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碲林大会上可有人说我?”
他看着那个万骑长问道:“你会在碲林大会上质问我?问罪我吗?”
对方听了,脸色苍白,整个人都颤抖不已。
过了一会,他缓缓的屈膝下跪,用匈奴人的方式,亲吻着地面,说道:“不敢,一切唯左大将是从!”
其他人相互看了看,然后也都跪下来,匍匐在地:“一切唯左大将是从!”
呼衍当屠头,道:“早这样多好!”
但,这也是匈奴人或者说游牧民的传统。
靠嘴巴是无法说服人的。
只有暴力和强权,才能让人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