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相信的,是蜘蛛一族。”昂禁听到时也很吃惊。
海皇有印象的,“蜘蛛一族不是帮某个该死无族袭击过那诺雷学院?而狮族不是跟某个该死的无族有仇?那他们两族又哪会走在一起?”
“天知道。”昂禁就是为了查清这些事,才忙得昏天暗地。
海皇决定了,“我去南之岳一趟吧?”
“什么时候?”昂禁边问边站起身。
见他一副要准备行李的姿态,海皇怯怯的补上一句,“我独自过去。”
昂禁旋身望来,表情阴沉。
“昂禁,你认为一般正常情况下,没有你的保护,我敢在外头四处乱逛吗?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如果你能多派些手下伪装成我,就更完美了。”
海皇也不是想自杀,才会提出那样的计划。
昂禁不是笨蛋,很快就想清楚,的确由海皇亲自过去,说不定能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总比在这里瞎猜的好。
“那你,要去多久?”
海皇答非所问的道:“我离那一天又昏了多久?身体现在的状况如何?”
“你昏了两天,身体目前复原七成,只要不跟人进行肉搏战,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有,现在航程离北之闇约是十天左右。”
“昂禁你真清楚我想问什么。”海皇努力爬起身,确定身体方面没有问题,这才跳下床,“帮我把东西准备好,我让年大哥拜托弥得加特送我过去。”
“嗯。”昂禁应了一声,没有动。
海皇也不说话的自顾自做着暖身操,口中还“右边、左边”的念个不停。
最后,昂禁认输的往门口走去。
“昂禁,等到泓猊的伤差不多复原,再让船靠岸,好吗?”
“你就这样一句话?”昂禁停在门边不动。
海皇知道自己挺过分的,“对不起,另外,谢谢你放任我。”
“你要是没有完好无缺的回来,下次泓猊想教训你,我绝不阻止。”
昂禁忿忿的丢下这句,甩门离开。
海皇倒是开心的笑了,面对空无一人的室内,他认真的头。
“好,我一定会完好无缺的回来。”
半个小时之后,在一个被古怪绿雾笼罩的山谷中。
各种大型金属铁块散落一地,上头攀爬着泛有金属色泽的有须藤蔓,这是南之岳有名的蛇藤。
看似纯植物的蛇藤,最部有着类似蛇首的尖端突起,会自行锁定生物攻击,同时,藤蔓的根部深深扎根在铁块之中,在对生物攻击时,偶尔会像蛇类以“甩尾”的动作,将巨大金属块拿来轰砸敌人。
就在无数蛇藤包围中,一团诡异的蛇形黑气破土而出。
原本应该是无坚不摧的蛇藤,在这阵黑气的侵蚀中,反而被一寸寸的腐蚀,就当无数汁液因此落地,霎时间,临近的蛇藤彷佛遇到天敌般的倒缩回去。
很快的,蛇形黑气在没有蛇藤的阻止下,一分为二。
较为大团的黑气,以小团黑气追不上的高速,眨眼间就凝聚成一个绑着银亮长发马尾,穿着银白燕尾服的白肤男子,正以银蓝双瞳,静静看着身旁另一团未成形的蛇形黑气。
好不容易,不断扭动的小团蛇形黑气,慢慢找到诀窍般的聚集成形,凝聚成一个穿着蓝丝绸衫、蓝色毛皮长裤子的少年。
少年有一头绑起的马尾,还长到差垂地的银白长发、亮澄的白银双眼,在脸上、耳朵上、颈子上都有银色近似“£”的符号,他的脸上是浓浓的笑意,那是温柔和气的。
“谢谢你了,弥得加特。”少年看看四周,确定到达后,笑着道谢。
“你是海皇?”弥得加特一时间愣住了。
“你、你本来不是蓝发、蓝眼、蓝色记号、白色衣物吗?”
“嗯,为了某件计划稍微变动一,再说,这样也可以隐藏身分。”海皇转了一个圈,“看起来差别不大,但是气质、气息之类的差很多吧?”
“嗯。”弥得加特确定没传送错人,已经暗松口气。
海皇接着道:“可以请问一下吗?土蜘蛛一族的聚在哪个方向?”
“不用我送你过去?”弥得加特记得年是这么吩咐的。
海皇摇摇头,“年大哥额外透露给我一讯息,所以,我得自己想办法混进去,不过,在这之前,要先知道方位才行。”
“嗯,东边。”弥得加特伸手一指。
“有多远?”海皇掏出小嫖,像要做某种计算。
弥得加特闭上眼,当一阵古怪的磨地声响起,他睁眼答道:“百公里内。”
“好的,这样子就可以了。”海皇将数字打进,让小瓢开始运算。
弥得加特头,闲事不想管太多的转身,“我走了。”
“下次有缘再见。”海皇笑着摇摇手,等对方突兀的在眼前消失。
一直到剩自己一个,海皇发现四周的古怪植物正蠢蠢欲动。
没有刻意防备,海皇正好需要这些在泓猊、陌憎的说明中,名为蛇藤,喜欢主动攻击人的植物,帮上那么一的小忙。
所以,任由蛇藤在发现弥得加特消失后,渐渐开始活动,且朝着他一一的欺近过来,海皇也丝毫没有打退它们的打算。
好半晌,当小嫖发出哔的一声时,蛇藤离他已经不到五公尺远。
海皇衡量一下蛇藤跟他的位置,和爬近的速度后,向小嫖下达指示。
“朝东方,声量扩充三百倍左右。”
“哔。”小嫖运转完成,一个如同麦克风的装置,从它的瓢虫翅膀下飘出,移到了海皇的身前,当银光开始散发,四周的声音也被传送开来。
确定装置正常运作,海皇轻咳一声。
没有试音,海皇身后一条白色的狐尾轻轻弹现。
在年的说法中,云初出云跟透君有些特别的关系。
所以与其贸然潜进蜘蛛一族打听,不如以透君的歌来诱他主动现身。
在而海皇精挑细选之下,发现有一首歌,是透君专门为云初出云写的。
当时在认识透君之前,云初出云的个性非常孤傲,根本不屑跟人结交。
偏偏认识透君之后,云初出云的个性大改,忽然变成知交满天下。
对于这种变化,透君写了一首歌来取笑他以前的孤傲。
海皇想了一遍歌词,缓缓的唱出了记忆中透君的唱法。
百年时光如水流转,匆匆一去不回。无人为伴的午夜,轻掬湖水,倒影依稀再老三分。浊酒一杯,谁人陪饮?惊心动魄的过往岁月,又有何人来拍案叫绝?莫说一人独饮,妙趣无穷。旦看月下孤影成三人,惆怅自先满杯。
第一小段唱完,海皇轻呼口气,中气有些不足。
毕竟南方气温较为潮湿,跟干燥的北方气候不一样,他才唱了这么一,水气很足没错,却是太充足了,使得喉咙的情况有些怪怪的。
海皇随手一招,先把因为声音聚集过来的水气散掉些许,才仰首继续。
倨傲或许高高在上、无人可及,寂寞同样紧紧跟随、难以舍弃,回首向来萧瑟处,寒风单卷,落叶无数相依,人竟左顾右盼,三影相对,再无人迹,莫说一人观景,落叶不凄,旦看四周成双成对成一群体,心底难免哀凄。
唱到一半的寒风单卷时,海皇清楚的看到,蛇藤窜起扑来的瞬间。
有些可怕,蛇藤果然如同活物,完全盯准了他身体的要害。
海皇忍住闪躲的冲动,口中的吟唱继续。
幸好,就在蛇藤扑到他身上的前几秒,是几道银亮的蜘蛛丝射来。
一道道的在半空中散射,有如要织成网一样。
便是这些不断飞来射去的蜘蛛丝,将逼近的蛇藤一条条的打退回去,甚至有不识相的蛇藤想再次袭来,就是直接被蜘蛛丝射穿后,黏在地上无法动弹。
而当那些蜘蛛丝随着歌声,一条条的慢慢织成一个网时,天空中,一个身影慢慢落了下来,向网中央落下。
最后当“凄”字出口时,来人也恰好稳稳的站在蜘蛛网的中心。
在海皇眼前出现的,是一个黑发的天真无邪男子。
简短的黑发,在光线折射下闪烁着隐隐的金光,配合黑眼、白皙的皮肤,和修长偏瘦的身形,在温和的笑脸衬托下,看起来似乎无害,显得有些天真。
完全让人很难联想的长相跟气质,云初出云身为土蜘蛛一族,却没有蜘蛛的邪媚、算计感,居然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让人觉得他很好骗。
海皇傻了一下,将对于年简介时用的“心如蛇蝎”、“模样妖异”、“冷酷无情”、“高傲残忍”、“自以为是”共五个成语所拼凑出来的模样,已经完全被被推翻。
前头的这个,真的是云初出云?
但是能被透君的歌引来的人,在整个南之岳,应该仅有一个人。
“你……”海皇忍不住想问。
而对方呆看了他很久,直到这句话才回过神来。
“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像透君?”
当透君两个字出口,云初出云无害的气质激变,变得森冷又充满杀气,而他无邪天真的模样,开始阴沉冷酷起来,最后连温和的笑都渐渐扭曲。
不一会儿,有如脱胎换骨一样。
海皇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变脸绝技”,眼前的云初出云,已经不再是一副很好相处的外表,完全蜕变成年口中用五个成语形容出来的模样。
“有个人说,当你开始自以为是,首先是表情会变得狰狞。”
丝毫无惧的答非所问,海皇挑选着以往透君调侃眼前这人时会用的句子。
云初出云黑沉的双眼一亮,整个人的气质慢慢又变了回去。
当他以无害的温和微笑,从蜘蛛网上跳下来,海皇却知道,这是另一场战争的开始,能不能骗到云初出云,让他相信自己跟透君有关,就要看接下来的努力了。
“容我介绍一下,我是透君的朋友,以前的名字是翔太,因为仇家太多的关系,我现在叫白银。”
那个翔太,真的是透君的朋友,要冒用,海皇冒用得很彻底。
只是,海皇不太喜欢那个名字,所以弄出了另一个现在的名字,可惜他想不出好名字,干脆用现在头发跟眼睛的颜色来命名。
云初出云听到翔太两字,头后,对外释出的气息柔上几分,更回了一个看似真诚和气的笑容,只有语调较为冰冷的问道:
“你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是谁要你过来的?”
“我说过,我是透君的朋友翔太,这一身的打扮也是透君指我的,他说如果我在外头混不下去了,需要人帮忙时,可以用这样的装扮,唱那一首歌来引你出来,他说,你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少帮我一忙。”
这些话,透君是真的说过,而且是当着云初出云的面说的,只是对方是一个异常的存在,是半尾狐,就跟白羽的单翼羽族一样的半尾。
几乎快变成无族,但是仍然拥有半条狐狸尾巴的半尾狐,是狐狸一族中,最擅于战斗的,可惜的是,头脑不是很好,口气冲、说话又太直,容易得罪别人,加上很不服输,使得这个种族别说是伙伴,连知心的朋友都少得可怜。
而透君就在救了这么一个半尾狐翔太后,对云初出云这么说。
为的是希望哪一天,当翔太真的很不幸,弄到仇家满天下,无处可去时,有个南之岳可以躲,还有个云初出云当靠山。
海皇就把自己的发色、瞳色跟服装,弄得跟翔太差不多。
毕竟离透君说那些话的年代,都快要三百年,他相信翔太早就挂掉了,再不然也不可能跑来投靠云初出云。
因为海皇从透君的记忆中看到的,是非常讨厌云初出云的翔太。
也在听完海皇的话,云初出云陷入沉思、怀念当中。
彷佛云初出云正在回想透君说出那些话的场景,随着时间渐渐逝去,他打量海皇的目光倒是越来越疑惑,更绕着他转了好几圈。
“跟我印象中的模样,不太一样……”云初出云喃喃自语的叨念着。
海皇并不意外,“是人都会变的。”
“也许。”云初出云头,径自转过身去,“跟我走。”
“嗯。”海皇松了口气,庆幸计划初步达成。
只是,当海皇往前踏出一步,他脚上忽然觉得一痛,有如被什么绑住般,下瞬间,一股力道将他往高空拉去!
“啊——”
海皇失声尖叫,头下脚上的被脚上的蜘蛛丝,瞬间拉至半空。
摇呀摇呀摇,摇得他头昏眼花,而当另一道蜘蛛丝出现在前方的树梢,一道人影就站在前方,来人单脚踩在从树稍横出的蜘蛛丝上,整个人异常的浮在半空,而这个人嘛,理所当然是云初出云。
“为什么?”海皇不懂,他是哪里弄错了吗?
就在这句问话之后,另一道蜘蛛丝从不语的云初出云手上射出,几秒后,像钓到鱼后拉竿一样,他的手一抖,一个人从底下被拉了上来。
海皇愣愣的看着前方那个人,有着银白的长发、眼睛,穿着蓝色的衣物,头上有两个狐耳正在摇动的人,岂不是记忆中看过的那个翔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