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前,按照计算洞府开启时间便已临近,如今终于到了。
花龐皱着眉头,道:“洞府开启,天煌宗便能光明正大派人前来,掌门师兄是担心他们借此机会追查贺益山被杀一事?”
“贺益山死时本宗已探查过,并未寻到身份玉牌的残留气息,既然没有证据,他们便无法奈何。”柳边城流露几分忧色,“我担心的,是天煌宗是否会对莫语暗中不利。毕竟,你我能够看到他代表着四季宗未来希望,天煌宗没有理由察觉不到,又岂会坐视他渐渐崛起,最终对他们造成威胁。”
雪厉然眼眸冷芒一闪,冷声道:“当年老师离开天煌宗时,逼迫拓跋一脉立下誓言,不得暗害我四季宗一脉修士,若非如此,你我也无法安然存活至今。除非他们想要承受违反誓言,承受血脉反噬之苦,否则再如何想要莫语死去,都只能将这念头压下。”
“本宗不担心天煌宗修士对他直接不利,但你我都曾进入过洞府,对其中凶险非常清楚,即便六阶修士若闯入到险地,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开启洞府钥匙天煌宗也有一半,这些年研究下来,他们对洞府所知绝对在我们之上,只怕略施手段推动便能将莫语等置于险境。”
雪厉然眉头皱起,他想了想道:“掌门师兄所言不无可能,但洞府二十年左右开启一次,且只能骨龄三十岁以下修士才能进入,错过这次,莫语此生便再无机会进入其中。若因此便放弃,我还是觉得有猩惜。”
“洞府隐藏着极深的隐秘,你我都不曾真正深入内部,但可确定的是,其中必有大机缘。”花龐迟疑中开口,虽未言明,却隐约表达出了他的意思,“你我只要在进入洞府前将此事告知莫语,他提前提防便很难再被算计,即便天煌宗修士出手,也有可能是自讨苦吃。”
水之珑落座后便一直保持沉默,此刻突然开口,“浴血平原一事,我们已令莫语陷入一次险境,虽然他气运深厚安然归来,但谁都无法保证,下次遇险他是否还能全身而退。既明知天煌宗对他有谋害之意,你我便应劝阻他进入洞府。以莫语成长度,即便不入洞府,也未必就会影响rì后成就。”
她顿了一下,声音平静而坚定,“我反对他进入洞府。”
“师妹说的不错,但洞府开启,我四季宗总是要派遣弟子进入其中的。若荀昭、勋凉、凌雪都要进入洞府,以莫语心性,师妹认为他会如何选择?只怕越是知道危险,他越会进入其中,以免他们出事。”花龐摇头,“此事,终归还要看他自己的意愿。”
水之珑好看的眉角轻轻皱起,却没有继续开口。
柳边城目光一扫,道:“既如此,你我不必再议。洞府开启前,本宗会将其中利害关系尽数告知莫语,如何选择,由他自行决定!”
天煌宗,某处接待外客大殿。
虎狼迈步走入,昏黄眼眸落在殿中等待修士身上,激ng芒一闪而过,拱手道:“天煌宗虎狼,见过陶战道友,不知道友远道而来所为何事?”面对灵王修士,他表现却极为平静,没有分毫敬畏。
陶战面庞仍旧苍白,苍老痕迹隐约更重了几分,显然这些时rì一直都在承受着伤势折磨。以天煌宗的力量,知晓他身份并不意外,面对虎狼询问,他没有多绕圈子,直接道:“老夫愿加入天煌宗,希望可以得到贵宗支持,为我昌运一脉讨还血仇。”
虎狼已猜到这,自顾落座,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灵王修士虽强,但道友应该知晓,仅凭这,尚不足以说服我天煌宗插手此事。”
陶战没有被轻视后的愤怒,因为他知道,这是事实,“四季宗出身天煌宗一脉,此事知晓者极少,但老夫早年敲便知晓一些。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四季宗是老夫与天煌宗共同的敌人。”
他顿了一下,手上取出一截通体漆黑的指骨,“为表诚意,老夫愿奉上昌运一脉镇宗秘术,乃是我宗先辈冒险自地底深渊所得,还请道友代为转交。”
虎狼感受着漆黑指骨散出的浓郁深渊气息,神色略显凝重,他目光微闪伸手接过,道:“劳烦陶战道友在此稍待。”
“无妨。”
目送他匆匆离去,陶战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口中突然轻哼一声,眉头皱紧流露痛苦之色。来自灵魂的撕裂痛苦持续数息方才消散,这老鬼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眼底涌出无尽怨毒!
啪声轻响,他手中茶盏已被震的粉碎,所有茶水化为白雾飘散,根本未曾沾染到他身上半。陶战吸气平伏心念,微微低平静等待。四季宗与天煌宗的关系,再加上那黑色指骨,他有绝对把握,天煌宗一定会帮他。
片刻后,虎狼去而复返,拱手道:“陶战道友,宗主有令,请随我前往后山诊疗伤势。”
“好。”
陶战平静起身,跨出殿门时,他微微眯着眼睛看向远方天际,嘴角流露一丝狰狞,“四季宗!莫语!我们很快便会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