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逗一逗郝风楼这个家伙,谁晓得还真让这厮破译了出来,朱棣现在也是为难,因为此前许诺要重赏,原本这只是空头支票,其信用值堪比大明朝的宝钞,可是如今这厮完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君无戏言,不赏是不成的。
郝风楼很明智的先狮子大开口,要求升官,至少也得给个锦衣卫镇抚或是佥事坐一坐,他当然知道,朱棣不会答应,一是自己太年轻,二是确实没有空缺,三是郝风楼深知朱棣这种人的想法,他们所谓的权术,不过是压和提的把戏,觉得将来有用的人先压一段时间,让你难受,而后突然直接提拔上来,瞬时让你感激不尽。现在是郝风楼立功,立功受赏,怎么可能得到感激呢?
朱棣果断拒绝,那么这时候,郝风楼十分聪明的把皮球踢回去,这里头有一个好处,就是我漫天要了价,可是你不答应,你不答应那就你自己来决定如何重赏,可是因为之前拒绝,任何人都不免都会有内疚之心,所以郝风楼可以肯定,朱棣的赏赐虽然不能达到自己的预期,也绝不会让自己失望。
说穿了,虽然只是三两言语的奏对,可是里头却包含了心理学的内容,郝风楼前世的师傅专门研究女性心理,教郝风楼众多把戏,而这种小手段,只要求能掌握对方细微的心理变化,对付那些高端大欺上档次的妹子最是有用。
因为要对付白富美,你想要令她眼前一亮,难度太高,一个有过见识的女人,并非是几个举止和几番言谈就能说动,想要让她对你格外注目。与其去表现,指望自己大放异彩,还不如通过机会让对方生出一愧疚之心,往往如此,反而能得到更大的回报。
可惜师门不幸,郝风楼前世的师傅若是晓得自己教出来的得意门生如今拿这个来忽悠一个胡子拉碴的真汉子,不晓得会是什么心情。
朱棣确实觉得有些为难了,郝风楼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心里有一丝丝的觉得不免寒了他的心,可是该赏什么呢?
他抚案头痛。随即想起了征安南的事,索性问道:“你要炼铁?朕纵令你神武卫设造作局,可是你炼出来的铁当真有用?”
郝风楼道:“陛下,微臣想到了方法能大规模的炼出好铁来。”
朱棣微微一笑道:“你又想出人意料,不要说大话。说大话可会闪到舌头的。”关于炼铁,朱棣也算是专业人士。当年造反的时候。为了锻造兵器,却又怕朝廷发现,所以索性在王府后院锻造兵器,为此朱棣还养着一群鸭子和鹅,专门掩盖炼铁时发出来的响动,那个时候。自己少不得还时不时的跑去关心一下进度,关于炼铁,朱棣绝对不算是门外汉,他对郝风楼这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由笑了。
郝风楼微笑道:“陛下不信。微臣到时必定让陛下大开眼界。”
正说着,郑和却是匆忙进来,道:“陛下,倭人又送了国书。”
朱棣不由皱眉,道:“拿来。”
一本国书递到朱棣手里。
莫名其妙的来了一本国书,郝风楼也觉得莫名其妙,他记得前几日看邸报的时候,确实有倭人递上国书之事,怎么突然间又来了国书?这国书又不是草纸,是你家说递就递的吗?
朱棣手拿起国书,先是脸色凝重,随即冷冷一笑,道:“这些倭人唯利是图,朕还说他们怎么如此勤快,一听到朕登基,就巴巴的跑来进贡上表,原来是贪得无厌,敲竹杠敲到了朕的头上,实在可恨。”
郝风楼忍不住道:“陛下,这倭人怎么了?”
朱棣沉吟一下,将国书丢在御案上,道:“也没什么,今年岁贡,各国多有推诿,唯有安南和倭国来得最勤,这个安南,不说也罢。至于这倭国,朕本以为他们是沐浴天恩,仰慕天朝之德,所以才如此勤勉,谁晓得,他们进贡倭刀五百口,朕命礼部安排了赏赐,他们却是不肯,竟然还擅自撰写国书,跑来抱怨说朕的赏赐不及倭刀的价值,希望朕再添东西……”说到这里,朱棣自己都觉得可笑,本来藩供体系,确实是贸易的遮羞布,可对方说得如此直白,实在教人哭笑不得。
郝风楼道:“不知朝廷赏赐了他们什么?”
朱棣沉吟道:“无非是丝绸和茶叶、陶瓷之类,为数不少,单单丝绸就赏了千匹。说实话,倭刀确实是好刀,朕用了用,精雕细琢,吹毛断发,朕也颇为喜欢,打算敕给功臣们使用,可是倭人狮子大开口,未免有伤朕的面子。”
郝风楼道:“那么陛下打算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