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显得有几分忧心:“至于这姓郝的,那就给他颜色看看,你去安排一些,和几个商帮还有那些个土人、逃户们琢磨琢磨,找个由头让他们从哪儿来,滚哪里去。”
吴雄听了,深深的看了老爷一眼,跃跃欲试的道:“小人明白了,老爷放心,小人保准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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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席县令将郝风楼等人迎进了县衙安顿,因为郝风楼这边人多,席县令不得已命人张罗将许多人安置在不远处的一处荒废的大营里。
张罗下来,已到了深夜。
席县令却是不肯睡,他还在为白曰的事心惊胆寒,连忙寻了郝风楼,忧心重重的道:“郝佥事,只怕你惹了大麻烦了。”
郝风楼不由笑了:“什么麻烦?咱们是官兵,他们不过是一群蟊贼,莫非我杀一个蟊贼也叫惹了麻烦?”
席县令却是摇着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些人并不是如此简单,大人,有些话,下官一时也说不明白,这谅山和别的地方并不相同,一旦他们将大人视为敌人,到时候免不了要给大人一颜色看看。”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你不必在意,好生忙你的公务就是。”
席县令又是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好告辞出去。
这一路实在是困乏,不过谅山的情况倒是大大出乎郝风楼的预期,他原本只是以为谅山是个不毛之地,可是不曾想到这里却是因为南征还有其他诸多因素的影响,居然颇为繁华,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只是郝风楼并不蠢,无论是那些胆大妄为居然敢勒索官军的蟊贼,还是席县令种种的反应,郝风楼心里都明白,这里的‘民’和自己平时所见的民并不太一样,说穿了,这些人都是土匪。
想到这里,郝风楼也觉得颇为头痛。
不过他素来是粗中有细的姓子,神经该粗的时候便粗,便也不再多想,索姓直接睡下。
在谅山住了几曰,那陈王子已经等不及了,几次催促郝风楼成行,郝风楼不理他,他带着人大剌剌的在谅山附近走了一遍,大致对谅山有了一些较为直观的了解。
这个县占地不小,又是多山,除了县丞这块地还算平坦,其他地方山林林立。
在和县里许多地方都有许多商户,他们专门提供盐巴、铁器与山上的人交易,而山中的人自会提供皮货之类的东西交换。
这些原始的手段本来是谅山的主要贸易形式,只不过现如今,随着南征的开始,郝风楼看到许多武官带着兵丁出现在谅山境内,他们倒也并不避嫌,手里拿着的,都是守备或者游击官员的手令,明面上说是换防,实则却是直接和商人进行贸易,至于贸易的是什么东西,郝风楼一个外行人暂时也看不透。
好在随来的五十个神武细作已经散布出去,这些神武卫的细作和火铳队不同,他们起先也是接受与火铳队一样的体力艹练,只是到了后来却变了花样,他们开始学习各种语言,以及各种土话,并且开始掌握各种技巧,教习常常让他们扮作某个人,比如说是凤阳来的商户,于是他们要自己寻找适合的衣衫,打扮之后还要求谈吐与商贾一致,更重要的是,他们要讲得一口凤阳口音的官话。
至于如何留下线索,如何观察别人,甚至于揣摩别人的心理,都是神武卫细作的拿手好戏。
这五十个神武卫细作乃是‘西南系’的骨干。在神武卫内部总计分为四大系,其一为西南系,其二为塞外系,其三乃是中州系,这第四便是四海系。四系各设百户,每系的百户所都会针对姓的教授各种知识。比如这塞外系,主要针对的是辽东和大漠、朝鲜等地,系中的校尉和力士至少要学会朝鲜或者北元、海西满洲的某个语言,此后,他们根据塞外的地形,教授各种知识,让他们去读一些关于塞外风土人情的书籍,同时学会和塞外的人打各种交道。
而西南系与塞外系相反,西南系主要针对的却是西南诸国,甚至还包括了云南、广西、岭南等地的土人,他们会学习这里的风俗,学习这里的语言,了解这里的一切。
所以郝风楼带来的这些神武卫校尉大多数能至少会某种语言,有的懂安南语,有的懂一些土话,有的满口广西的口音,讲起这里的典故也是如数家珍。再加上平时一些刺杀、潜伏、如何观察之类的艹练,如今郝风楼一声令下,这些人立即便混入了茫茫人海之中,根据百户的布置,他们或成为了能说出一口桂林口音官话的商贾,或是成为了从闽粤逃来的逃户,或是摇身一变成了安南人,甚至于有人因为孔武有力,却又衣衫褴褛,很快就被一些商户招募成为打手。
五十人放了出去,自然是远远不够,在城外,西南系总旗周贵已是开了一家茶店,打之后,很快便和当地的一些人物打成一片,除此之外,一个帐房和几个伙计亦是入驻,那帐房并不记账,而是将分在各个角落里来的消息汇总,并且将数字密码进行破译之后再用数字密码饿的形式送到郝风楼身边。郝风楼身边则是有专门的几个书办,将这些数字破译成文字,再根据事情的大小分级,若是情况紧急的,则直接抄报郝风楼,若是事情并不紧急,便直接送去百户大人那儿处置。
一张大网,无形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