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顿时怒了,翻身下马,大喝道:“郝风楼!你做的好事!”
郝风楼作揖道:“张将军……”
张辅气得吐血,忍不住道:“安南王呢?安南王在哪里?”他心里还有那么点点的幻想,虽然明知郝风楼这个家伙向来除恶务尽,不过他依旧幻想着,这郝风楼不至于疯到完全断绝自己后路的地步。
拒绝掉了郝风楼和沐晟,张辅拂袖而去。
回到自己的下榻之处,阴冷着脸,喝道:“拿笔墨来。”
笔墨奉上,张辅没有请书吏代劳,而是亲自提笔,奋笔疾书:“臣张辅泣而奏曰:锦衣卫指挥使佥事郝风楼,胆大妄为……”
写到一半,张辅皱眉。
他搁下笔,疯了似的背着手在卧室里来回走动,最后跺脚,又回到案头,将写了一半的奏书撕了个粉碎。
他重新铺开一张纸,提笔道:“罪臣张辅奏曰:安南王陈天平暗藏祸心,屡屡挑衅,明军上下,莫不愤然,以至今日,微臣失察,帐下官兵陡然暴起……”
张辅将一封奏书写完,最后只是苦笑,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娘的尽做一些恶心自己的事。可是他还是心平气和地将奏书封存,命人送了出去。
“大人,快马加急送去金陵?”
张辅颌首点头道:“还有,叫个人盯着那周御使,想来那周御使也要告御状了,哎……想办法回京之后走一走都察院的门路,看看那边能否……担待一些。”他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可能,都察院里头都是一群苍蝇,唯恐天下不乱,事情不好办,这又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小事上,人家可以卖你个面子,遇到这样的事是捂不住的。
他只好压压手的道:“罢了,就这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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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龙城的万国馆,这里虽早已残破,以至于许多明军的武官都不愿在这里下榻,可是御使周延却坚持住在这里。
周延是个很较真的人,身上总是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官袍,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明的朝廷虐待了他。
在一阵惊魂未定之后,周延旋即大怒起来,叫了人打探了消息之后,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不由冷笑道:“没有规矩,果然是没有规矩,这般胆大妄为,眼里还有朝廷吗?”他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肩上多了一重担子,这份担子重若千钧,他命人拿来笔墨,洋洋洒洒地开始下笔,旋即,一封弹劾奏书就此落成,吹干墨迹,谨慎的周延再看一遍,认真推敲了一些字眼,最后重新抄录一份,命人飞马送去金陵。
“大人。”外头有人道:“副将军沐晟求见。”
周延直起身子,脸上闪露着冷漠:“深更半夜,就说本官已经歇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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