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横捂着胸口,指缝间已经不再溢出鲜血,但脸色苍白的仿佛像纸一样。
他知道陈长生手下留情了,因为那把锋利的短剑,刚才擦着他的心脏而过,之间只有一根发丝的距离。
只要陈长生手腕微颤,或是稍微释放出一丝真元,他便将幽府俱毁,当场身死。
想着先前陈长生破自己星域而入的曼妙一剑,周自横便觉得无比恐惧,颤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剑?”
是的,他问的不是陈长生手里的短剑,他问的是剑法。
终究他是剑道中人,惨败之余,最想知道的便是这个。
陈长生知道他问的当然不是最后自己出剑时用的那招夜雨声烦,而是想知道自己如何破了他的星域。
但他当然也不会做太过详细的解释,只是说道:“这是苏离前辈传我的剑法。”
听着苏离二字,安静的街上哄的一声闹将起来,人群里议论之声大作。
原来……陈长生用的是苏离的剑法
大陆有无数强者,不说天机阁出的那些榜单,便是在榜单之上,还有很多绝世高人。那些强者谁强谁弱,一直是世人最感兴趣、也是议论最多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从来没有疑问,不需要讨论,是整个大陆公认的事实,甚至放在千年的时间尺度里来看,这依然是绝大多数人的结论。
周独夫,刀道第一。
太宗皇帝,枪道第一。
苏离,剑道第一
听到陈长生的话,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尤其是凉棚下的那些剑道中人,更是情绪复杂至极,羡慕、嫉妒、惘然、愤恨,不一而足。周自横更是悔恨到了极点——苏离居然会传陈长生剑法早知如此,他哪里会这般托大
是的,天海家给他提供的资料里提过,甚至整个大陆很多人都知道浔阳城里发生的事情,但依然没有人相信苏离会传陈长生剑法。因为苏离很孤很傲,眼光很高,而且传剑绝非普通小事。更何况,陈长生乃是国教继承者,与离山剑宗本就是敌人。
“原来如此。”周自横看着陈长生恨声说道:“不然你怎么可能越境胜我”
陈长生听着这话,摇头说道:“不,据我所知,能在通幽境里胜你的,至少还有五人。”
周自横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不是在说假话,挫败之感更浓,神情茫然,仿佛呆了。
陈长生不再理他,转身向国教学院门口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人群里响起很多喊声,有让他说些什么的,还有些人直接请他说出那五个人的姓名。此时在街上的民众,都是来看热闹的,当然最爱热闹,听着陈长生与周自横最后两句对话,当然很想知道,在他眼里,还有哪些通幽境的天才,能够像他一样,越境战胜聚星境的强者。
陈长生没有说话,在离宫教士的保护下穿过人群,走回到了国教学院门口。
院门前已经有备好的马车,轩辕破驾车。
马车穿过百花巷,通过人群,来到了街上。
人们看着这辆马车,很是好奇,国教学院刚刚获得了首战胜利,这便要出门?他们要去哪里?
国教学院的马车来到街上,行过凉棚时,忽然停了下来。
车窗的帘子被掀起,露出唐三十六的脸,顿时引来好些少女的欢呼。
唐三十六看着那些少女们展颜一笑,然后望向凉棚下的人们说道:“昨天花三个时辰搭出这么个破棚子,太浪费时间了。”
搭棚看戏,这场戏却只演了片刻时间,比凉棚搭的时间还要更少。
这很好笑。
唐三十六不喜欢这些来看戏的人,所以特意要轩辕破把车停下,来笑他们一番。
棚下很多大人物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四大坊的管事倒是面不改色。
唐三十六放下窗帘,望向陈长生腰畔的短剑说道:“无垢这名字不错。”
当初在李子园客栈里,他想要看看这把剑,被陈长生拒绝,一直都有些不高兴。
今天他终于大概明白了些原因。
陈长生有些不确定自己取名字的本事,问道:“真不错?”
唐三十六说道:“剑如其人,确实不错。”
陈长生微微一笑,准备说句笑话,比如人如其剑。
轻松战胜周自横,虽然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终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他这时候很开心。
便在这时,他的视线穿过被风掀起的窗帘,落在街旁人群里某处。
一位男子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不凡,神情宁静淡漠,鬓间却有几粒风尘,似乎刚刚结束一场极漫长的旅程。
陈长生不知道此人是谁,只是觉得此人就像他身畔的那柄长剑一样,非常沉稳,却又极度危险。
(最近几天的更新可能会缓慢些,因为五月一号要去上海参加择天记舞台剧的首演,来回路程与事务,肯定会耽搁很多时间与精力,希望明后两天能存两三章稿子下来,努力一下吧。去看舞台剧的盆友,到时候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