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去提南方圣女和国教学院*长的身份,也不需要提那一纸婚书,更不需要提天海家与离宫之间的对峙,因为这些没有人忘记过,只需要提起这两个名字,过去一年时间里发生的那些事情,都会在人们的脑海之中再次泛起,整个世界都会因此而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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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里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场战斗的来临,朝廷和离宫里有很多人在为此做着准备。
作为当事者,陈长生自然也要做些准备。虽然他已经与很多聚星境的修道者交过手,甚至在浔阳城里还对上过梁王孙和画甲肖张这等级数的强者,他的对手徐有容才是通幽上境,但他绝对不会因此而有任何轻视怠慢,他非常确定,徐有容要比那些败在他手下的聚星初境修道者强大太多。
想要战胜徐有容这样的天才,要要在真凤的天赋血脉之前获得胜利,他准备的自然是自己最强大的手段。
从对战日期定下来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出了剑,出的是慧剑——在离宫和汶水唐家的帮助下,他拿到了无数与徐有容有关的卷宗资料,坐在窗前开始认真地阅读观看,试图从中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些信息,足够多的信息,从而帮助自己计算推演出来这一剑该如何出手。
他首先了解的是南溪斋的功法,圣女峰的历史,国教南北分流之后双方道术方面的分歧以及历代圣女对天书碑的解读成果,为此离宫方面送来了无数书籍,甚至还送来了一本徐有容最近两年研读天书碑后的笔记。然后他开始了解东御神将府,徐世绩领兵作战的惯常风格,徐夫人的性格,那个叫霜儿的丫环进入徐府之前是在那里生活,又是如何被徐有容带进了府里,待这些信息全部了解并且掌握之后,他才开始最重要的环节,那就是了解徐有容这个人。
关于徐有容的资料非常多,除了离宫方面,汶水唐家也送来了两个箱子,然而如果去除了世人皆知的那些以及一些战斗实例之外,这些资料里真正有用的非常少,而绝大部分都是当初她在京都里的一些传闻,待她上了圣女峰之后,便再也没有太多记载。
陈长生越看那些卷宗,越觉得无法了解徐有容。
这不是说徐有容是个很神秘的少女。
事实上,以前她小的时候,很多京都百姓都亲眼看过她。
人们看过她在石桥上跳进了渠里,把她救起来后,人们问她为什么要跳,她说那是因为水里有个月亮。
人们看过她在北新桥踏青的时候往那口废井里跳,好险被人拦住后,人们问她为什么,她说那口废井里有条龙。
有很多京都老人,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十来年前离宫前面经常发生的一个画面。
还是小女孩的徐有容经常爬到离宫的石柱子上去看太阳,笑的很是开心,离宫的教士们在下面又急又气,却不敢做什么,便是唤她下来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温柔。
从出生便被圣后和教宗断定身怀真凤血脉的她,是整座京都和整个大周都要呵护的宝物,不要说爬到离宫神圣的石柱上,就连在皇宫里把比自己大几岁的平国公主经常打的鼻青脸肿,圣后娘娘都不管,更不要说这些离宫教士了。
总之,小时候的徐有容,是个调皮捣蛋的小泥猴,是个胆大妄为的假男孩,没有任何人会想象出来,她会变成后来的模样。
就在五岁的时候,徐有容的真凤血脉觉醒了。
这比圣后和教宗推算的时间提前了两年。
从那一天起,徐有容便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白裙再也没有沾过灰尘,恬静而美丽。
她的性格也变得恬静而美丽起来,无论遇着什么事情,都是那般的淡然平静。
她再也没有说过水渠里有月亮、废井里有龙这种胡话,再也没有胡闹过。
她开始安静地读书,平静地修行,而她还是那么小。
那时候,京都百姓偶尔还能看着她入宫的画面,仿佛看到了真正的小仙女。
京都对她狂热的喜爱甚至崇拜,应该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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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卷宗,想着那些画面,陈长生有些出神。
原来,她小时候是那样的一个人。
只是为什么那时候通信的时候,没有感觉到这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京都百姓们赞美的后面那段?
看着书架上的那只竹蜻蜓,他有些想不明白。
从西宁来京都后发生了太多事情,他没有办法对徐有容还保有什么好感,曾经大概可能有过的那些想象也早已消失殆尽,而且他们现在是对手,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徐有容真的很了不起,水渠里的月亮他不理解,但他比谁都清楚,北新桥那口废井的下面……真的有条龙。而那时候的她才五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