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延秀见是安乐公主驾到,一把兴致登时化为乌有,急忙之间,便要拔出,却没料到,竟被彤霞紧紧挤压住,使他动弹不得。武延秀大急起来,说道:「公主快进来了,给她看见如何是好!」
彤霞道:「你刚才不是说让她知道又何妨,因何现在害怕成这样子?」
话后嘴角隐隐露出一个笑容。
其实裹儿才进入大门,彤霞便已知晓了。而她一连多日把武延秀留在府中,却是她和辛钘的刻意安排,便是要将裹儿引来这里,接着由辛钘出马,务要把这个刁蛮公主臣服于,主要原因,就是趁机接近她们母女二人。
裹儿领着几名公主府的人,怒气冲冲的来到上官婉儿寝室。府内众下人向知裹儿的厉害,又怎敢上前拦阻,全都垂首低目,乖乖的退在一旁。裹儿正要推门而入,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即停手回头,说道:「你们给我全退到外厅,好好守在外面,没我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俗语有云,宁可让人知,莫要让人见。武延秀毕竟是她未来的丈夫,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儿,岂能给下人看去。
待得众人退去,裹儿才推开房门,一望之下,当场柳眉一聚,勃然变色,只见二人女上男下,赤身露体,岂有不发作之理,戟指骂道:「好啊!你们这对狗男女,竟敢……竟敢……」
一口怒气,立时喘不过来。
彤霞微微一笑:「公主妳又何须气恼,咱们三人的事,又不是首次。」
一面说话,一面撑起身躯,从跳脱而出,还挑出一阵花露,落在武延秀的肚皮上。
裹儿看见,更是怒不可遏,一对美目瞪得又圆又大,狠狠的盯着眼前那根,骂道:「武延秀,你这个混帐东西,可对得起我!」
武延秀不觉呀然一惊,心知这个刁蛮公主动怒起来,实不是好玩的,当即胁肩谄笑,说道:「裹儿妳先息怒,我不去见妳也是为大家好,妳我还没拜堂就见面,确实大大的不吉利。可恨的是,自己就是无法定下心来,要我在外觅柳寻花,自问又对妳不起!既然不能去见妳,只得强自死忍。这段日子里,实在叫人憋得辛苦!最后想起妳和婉儿友好,大家亦曾一起耍子儿,忍无可忍下,才会来这里。你若然要怪,便怪我下面这行没长进家伙。」
裹儿怒气未息:「傻子才相信你的鬼话!好,你懂得风流快活,难道我就不懂,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武延秀心想:「妳这个丫头有什么做不出,宫里宫外,养着十几个男人,镇日价酒池肉林,朝夕乐,妳说我不知么!我这个驸马爷,说一句不好听,还不是一头没嘴乌龟,莫说是出声,便连闷气也不敢嘘一口!」
彤霞披了一件蝉纱轻衣,缓缓走到裹儿跟前,挽着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道:「公主,秀郎这样做,确实有他道理,公主若要怪罪下来,就怪婉儿好了,这都是婉儿不好,没有体会公主的心情。这样吧,婉儿愿意将功赎罪,把我一个宠儿送与公主乐一回,请加原宥,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裹儿撇嘴一笑:「妳是说那些崔家兄弟?我看不必了,夺人所爱,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这句指桑骂槐的尖酸话儿,明着是有意说给她听。
彤霞也不生气,淡淡的笑了一下,道:「公主误会了,倒不是他们兄弟四人,是我刚表荐为殿中少监的年轻人,若论长相美貌,实不下妳的秀郎,加上那话儿如驴物一般,且耐力过人,能久战不泄,公主若不相信,我今日便遣他到妳公主府中,大可试他一试。」
裹儿听得怦然心动,怔怔的望了彤霞一会,微微笑道:「听妳这样说,瞧来妳早就尝过甜头了。」
彤霞并不答话,只是轻轻笑了一下。裹儿问道:「他的人呢,叫什么名字。」
彤霞说道:「此人现正在我府中,他姓杨,名峭天。」
裹儿听得名字,低头沉思:「杨峭天,我好像听过这名字。」
彤霞了头,道:「他正是关中杨门的少门主,据我所知,武三思曾和他有过些许嫌隙,后来不知为了何事,二人竟风休冰解。」
裹儿双眼突然圆瞪起来:「啊!原来是他,武三思也曾和我说过此人,听说他年纪轻轻,武功却厉害得吓人,数十个官兵,一下子便给他全部摆平。这样的人物,确实非见不可。婉儿,快快传他进来,让本公主见一下。」
彤霞暗地一笑,说道:「是,请公主先行就坐,婉儿马上传召。」
话落,轻轻拉动床榻旁的银铃,一个侍女走进寝室听候吩咐,彤霞道:「妳立即到东厢通知杨少监,着他马上来这里。」
武延秀早已披上衣服,站在裹儿身旁,听见二人的说话,不由涌起一阵醋意,心想:「原来那个男人早就在府中,可真大大的不妙,要是给裹儿看上了,我头上岂不又多了一块绿头巾!」
他心中虽有万个不满,又不敢开声劝阻。
过了一会,寝室门忽然大开,只见刚才的侍女走了进来,躬身道:「杨少监已在外面候见。」
彤霞了头:「马上叫他进来。」
但见辛钘大步而入,直趋彤霞身前行礼:「下官拜见娘娘。」
彤霞微微一笑:「不用多礼,快来见过安乐公主和驸马爷。」
辛钘佯作一呆,忙向裹儿双手一揖:「微臣杨峭天拜见公主殿下,拜见驸马爷!」
适才辛钘进入寝室,裹儿一见之下,早已眼狂心热,惹动心猿,暗暗赞许不已,现在近前一见,更觉他英俊不凡,一团热火直涌上心头。
便在辛钘见礼完毕,裹儿正待开声,怎料站在身旁的武延秀却抢先骂道:「你胆子好大,看见公主竟敢不下跪!」
裹儿一听,说道:「不用跪拜了。」
回头瞪了武延秀一眼,气他多管闲事。
武延秀抹了一鼻子灰,满肚火又不敢发作,只得鼓腮瞪目,站在一旁。
辛钘和彤霞看见,心中窃笑。辛钘问道:「公主、娘娘召见微臣,不知有什么吩咐?」
辛钘进入皇宫已有一个月,在这段期间,虽曾见过安乐公主多次,但每次见面,都是相隔甚远,终究看不真切,今日见着,也不由让辛钘暗赞一声。
他确没想到,这个臭名远播的女,竟然长得如此俊俏,粉脸桃腮,双瞳翦水,生就一副秀丽清纯的模样,实是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若非早就知晓她的为人,真个让人万万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美人儿,却是个人尽可夫的娃!
只见裹儿慢慢站起身来,说道:「我听娘娘说,说你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果然没有说错。今日我叫你前来,确实是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辛钘道:「公主尽管吩咐,微臣必定全力以赴。」
裹儿嘴角绽出一个微笑:「不论多为难的事,你都愿意去做,是吗?」
辛钘听她这样说,自当了然于胸,暗道:「妳这个臭皮娘,终于堕入我的罗网了。好!老子今趟誓要将妳弄得贴贴服服,方知我的厉害。这一切都是妳自作自受,可不要怪我。」
当下颔首道:「公主吩咐就是。」
裹儿了头,说道:「很好!」
忽地脸容一变,回头瞪着武延秀,戟指道:「皇上刚敕封他为驸马爷,还没拜堂,他便偷偷躲在这儿和娘娘风流快活,你道是不是要惩办他?」
辛钘险些要笑了出来,却假装吃了一惊:「这个,这个……」
裹儿道:「什么这个那个?他敢做出这种事,难道他不应该领罪吗?」
辛钘说道:「驸马爷虽然有不是,但这事儿又怎好宣扬出去呢,倘若事情弄大了,恐怕有损皇家的体面,还望公主三思。」
裹儿道:「你说得倒不错,但本公主就是气不过来。好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若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还道我好欺负。现在我命你当着他面前和我快活,要他做只大乌龟,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武延秀听见,脸上登时青一阵,白一阵,连忙道:「公主妳……」
裹儿喝道:「你给我闭嘴,我若把此事与父皇说,你便有十个脑袋都砍掉,这个只是小惩大诫,已经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