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了。
毕业前这段时间,边学道特别忙,可是那么忙,也没能冲淡他心里离别的哀愁。
他原以为自己经历过一次,不会再有特别大的伤感,可是他错了。
909寝边学道搬家最容易,送到红楼就行,他是寝室里第一个搬空的。
在学校的最后几天,童超几乎每天都跟家打电话解释选择这份工作的理由。
可能是家里那边意见比较大,没办法,童超开始撒谎,编织各种美丽的前景。
说这次应聘的工作,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很多同学争抢都没争抢到,因为只要在那边工作几年,考研有加分,考公务员有照顾,如果干好了,有编制不说,还可能送去国外培养深造。
木已成舟,童超父母也没有办法,只能一个劲嘱咐他:深山老林的,一定照顾好自己,别硬撑,觉得不适应就回家。
童超是909寝第一个离开的。
他和夏宁要先去北兴跟大部队集合,可能还要有一个上岗前的培训,所以走的比较早。
两人知道以后工资低,没舍得坐飞机,边学道开车把他俩送到火车站。
夏宁已经下车了,童超摸着揽胜的内饰说:“老边,你说我选择错了吗?”
边学道说:“有人是一棵树,有人是一片海,有人是一座山,有人是一朵云,形态本身就不一样,有什么对错之分?”
童超叹了口气说:“谢谢你安慰我。”
边学道说:“一路保重。我有预感,你会是咱们寝,活得最快乐的一个人。”
童超说:“快乐?嘿嘿。如果我提前半年坐你的车,我可能就不会去了,而是想办法玩命赚钱。”
边学道笑了,说:“我俗人一个,你别跟我比。”
……
离校前一天下午,廖蓼打电话找边学道。
两人在学校体育场里并肩游荡。
走着走着,廖蓼忽然停了下来,问边学道:“你还记得这里吗?”
边学道四下看了一眼,完全没有印象,问:“这里怎么了?”
廖蓼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当时是大一冬天,我滑冰滑累了,跟同学站在这里说话,你滑过来,把我俩撞倒了,不记得了?”
边学道恍然大悟:“记得,当时你穿的白色羽绒服,我想拉你起来,你把我的手打开了。”
廖蓼看着体育场的水泥看台说:“那次真把我摔坏了,在寝室躺了一个星期。”
边学道有无语:“没那么寸吧?”
廖蓼说:“真的伤了,伤在尾椎骨,我不想去医院,就在寝室养了一个星期,自己涂药热敷。”
事情过去这么久,边学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廖蓼问:“你不信?真的很疼,要不你摸摸,你可能没摔到过那里,不知道有多疼。”
廖蓼抓着边学道的手,就要往自己尾椎骨上按,边学道赶紧抽出来,连声说:“我知道是哪里。”
廖蓼看见他紧张的样子,满足地笑了出来:“很少看到你现在这个表情哦!”
边学道说:“当时手忙脚乱的,好像没跟你说对不起,现在补给你好了,省得你念念不忘的。”
廖蓼:“好啊!”
边学道:“对不起!”
廖蓼:“再说一遍。”
边学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