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克敌想不出自己哪里惹的她不开心了,只好陪着小心,时常邀她出来一同游玩,只希望能弄明白她的心思,可是以他这情场初哥的本事,又哪里猜得到玉落的心事,直把个罗大将军愁得寝食难安。
当然,罗克敌更没有想到,自己与玉落出双入对,却落到一双时常怀着妒恨追随着他们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这些时日何尝不是寝食难安。
耶律楚狂的胃口却好的很。他敞着怀,大刀金刀地坐在门廊下的毛毡上,身前一个泥炉,炉上白铜盆中羊肉翻滚,散发出阵阵肉香。耶律楚狂一手抓着酒坛子大口喝酒,一手使刀叉出肉来嚼得满嘴流油。
院中,两个摔跤手正在角力,耶律楚狂一面喝酒,一面拿刀指指,对二人的功夫笑骂不已。
忽然,一个摔跤手一朝失误。被对手重重地掼,围观的家仆家将们顿时轰笑起来,耶律楚狂扔下酒坛,把刀往肉上一插。用掌背一抹嘴上的油清,站起来大大咧咧地道:“真是蠢物,闪开闪开,看你爷爷的本事
耶律楚狂张开双手,矮了矮身子,便向那个摔跤手逼去。耶律楚狂的功夫果然不赖,踢、绊、缠、挑、勾,十多个技巧一百多种变化使得出神入化,才只十几个回合。他便发一声喊,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带,依样画葫芦,把那人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大人好本事!好本事家将奴仆齐声欢呼,耶律楚狂咧开大嘻笑了起来。
“啊,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来了
两个家仆偶一回头,忽地瞧见雅公主旁,连忙趴伏于地,行以大礼。耶律楚狂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忙把头发向肩后一拂,推开几名家将,迎上去道:“雅公主,你怎么来了?”
耶律雅卷着衣角,期期艾艾的小声道:“堂兄,你”你上回说的那件东西,现在,,现在手中有么?”
“嗯?”耶律楚狂先是一呆。继而一拍额头,哈哈大笑道:“哼哼有,耸然有,呃
他四下一看,急忙一拉耶律雅。走到一处僻静处,自怀里宝贝似的摸出一包东西,笑眯眯地道:“这东西可是堂兄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只需佐酒服下,当有奇效。”
耶律雅一把抢在个竹,涨红着脸道!,“堂兄一一你一一你可不许“”
耶律楚狂了然,忙拍着胸脯道:“你只管放心,堂兄绝不会对旁人吐露只言片语。”
耶律雅了头,忽地把牙一咬,转身就走,耶律楚狂呆了一呆,唤道:“噪,你给堂兄留一儿呀,你又用不了这许多,那东西很贵的,”
看着耶律雅已走的人影不见,耶律楚狂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他招手唤过一个心腹家奴,对他低低耳语几句,那家奴听了连连头而去,,
一双莹白如玉的手。稳稳地握着一尊方方正正、螃龙为纽的大印。
迟疑半晌,这双手的主人才深深吸了口气,将望印提了起来。
国书上印下了八个鲜红的大字:“昊天之命皇帝寿昌”
这枚国望,来自晋国。昔日,契丹太宗皇帝提兵南下,灭晋国,得其国垒,从此奉为契丹的传国玉垒。
晋之余孽衍生了汉国。汉之一支诞生了周国,而周又易帜变成了宋,如今,她,高贵的契丹皇后,却不得不屈服于宋主的威胁,放弃自己所庇佑的藩国,任由宋国去灭了它。遥想昔日威风,萧绰心中怎不暗。
但是从她俏美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她收好玉望,淡淡地道:“冬儿,把国书收好,明日”再交付宋使。”
“是。
冬儿见官人日夜期盼的国书终于写就”心中十分欢喜,忙小心地将它收入匣内。
萧绰叹了口气。长身而起。不管多少委曲、多少屈辱,她现在只能忍耐,再忍耐,一切。都得待她稳定了国内再说。她轻轻一展袍袖,又道:“今晚,联耍宴请室昉、郭袭两位大人,你去安排一下
“是”
冬儿迟疑了一下。又问:“今晚宴后,娘娘可要去冬儿住处么,呶果娘娘要去,冬儿可先预备醒酒汤,以备娘娘之用
萧绰犹豫了一下。摆手道:“罢了,今夜就不过去了,你去准备饮宴吧。”
冬儿答应一声退了出去,到了院中站定,冬儿左右看看。随手唤过一名女兵:“脱儿果果,娘娘今晚要宴请两位朝中重臣。你去,让罗大人今晚多调两都兵马来,以备护送大人回府之用。还有,就说我说的,叫罗将军注意身体,少喝酒。”
“是!”
那个颇具几分姿色的女兵双眼弯成了月牙儿。契丹人少有不饮酒的,不但男人嗜饮。女人也嗜饮,罗指挥那样个高权重的大将军,却连喝酒也要被堂妹约束,怎不令她们感到好笑。
冬儿是她们的直接上司,如今的宫卫军都指挥使罗克敌是罗尚官的四哥,她们同样很熟悉。对这位午门救驾,一枪迫退庆王的罗大将军,许多崇尚英雄的女兵都对他心生爱慕,还曾有过夜间休息时,一名女兵在梦中深情呼唤罗指挥的笑话来。
不过人人都知道雅公主喜欢罗指挥,她们可不敢染指雅公主的禁离,尽管如此,有机会接近自己心仪的英雄,仍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脱儿果果兴冲冲地便去传令了。
脱儿果果按着腰刀。甩开长腿到了罗克敌的住处,罗克敌正巧站在廊下,手中托着一只酒坛子,脱儿果果看了不禁抿嘴一笑:“难怪罗尚官特意吩咐呢,罗将军真的好酒。”
罗克敌愁眉不展地举着酒坛子正要走进厅去,一见来了位宫中女兵,便立住脚步问道:“什么事?”
脱儿果果抚胸施礼。大声说道:“启禀将军,皇后娘娘今晚在宫中设宴,宴请朝廷重臣,罗尚官请将军大人今晚多调两都士兵,以备宴后护送朝臣返回府邸
罗克敌道:“知道了
他转身欲走,脱儿果果又道:“罗尚官还说,请将军大人爱惜身体,莫要饮酒过度。”
“哦?”罗克敌听了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抹古怪的笑意。应声:“知道了,你回复尚官大人,就说本将军从命便是,哈哈哈”。
原来,冬儿的吩咐另有玄机,那最后一句嘱咐,是杨浩和堂兄约定的暗号,只要听到这一句。就是今夜平安无事,杨浩可以过去她的府中。冬儿生性腼腆,虽然也想与朝思暮想的郎君夜夜厮守,可是哪怕明知皇后今夜不会去她那里,她也羞于说出这个暗号,这还是头一回用。罗克敌只道堂妹思念夫君了,却不知是因为今日萧后已签署了国书,冬儿急着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他。
“唉,人家两夫妻就恩恩爱爱,我长这么大好不容易喜欢了一个女子,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时我不冷不热了呢?”
罗克敌把那坛子酒放在桌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坛子酒是雅公主送来的。雅公主对他忽软忽硬,喜怒无常,其实还不是因为放不下他。罗克敌心中清楚。可是他知道生也罢,死也罢,都要离了上京城,和雅公主不可能有结果的,又怎会对她假以辞色。再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情事也实在勉强不来。只是她好意送酒。又不能推却,太伤了她的面子。
想想堂妹与杨浩的恩爱,再看看自己的情场纠葛,罗克敌忽地心中一动:“玉落是杨浩的妹子,她有什么心事,说不定杨浩知道,我何不向他讨教讨教?。
与故国人物交往,本来是该避嫌的事,不过旬日间就要离此而去,为了自己的心上人,罗克敌也顾及不了许多了,罗克敌一拍额头,便唤过管家道:“你去礼宾院,请宋国使节杨浩大人过府,本将军久离故尖,想请杨大人赴宴,问问家乡风物。”
那家奴是个契丹人。叫钮绿割,一听罗克敌吩咐,忙答应一声,罗克敌又道:“对了,准备一桌齐整些的酒菜,喏,这坛御酒搬到席上备
钮碌割称喏,捧着酒坛子毕恭卓敬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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