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渝纤指一颤,算盘上的珠子登时乱了。抬起头来,就见狗儿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向她扮个鬼脸:“丁大人住在礼宾院,那里戒备森严,不过嘛,以我的本领,要想夜入礼宾院而人不知鬼不觉,却也未必就办不到,要是有人肯求我呢,今晚我就帮她去打听一下情况。”
折子渝难抑激动的心情,丁承宗亲自赴京,和谈必是到了最紧要关头,自己一家人是被圈养京城。等着几十年后皇子继位,亦或是皇孙继位后再开恩赦免,放出一群因为与世隔绝,已完全失去了生存能力的折家子孙,从此沦落为奴为乞,还是得以重获自由,就在今日了。
丁承宗入京和谈,他的绮仗必定是”,折子渝的心弦忽地一颤:杨浩哥哥,竟然真的交出了玉鉴?他,“也是一个皇帝呀”,在他心里。我”我终究是重过了帝王的辉煌与尊贵…
折子渝心怀激荡。妩媚的眸波里绽璀璨的星光。
狗儿向她扮个鬼脸,笑道:“五公子是个大美人儿,要是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啦。
你别着急,今晚我潜入礼宾院,帮你去问问情形如何。”
“不要!”折子渝一口回绝小她吸了吸鼻子,眨去眼中的泪光,抬眼看向狗儿,说道:“强中自有强中手,莫要以为宋国朝廷无人一个大意暴露了身份,耳就满盘皆输了。谈判,是丁大人的事,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插不上手,只管静待结局便是。”狗儿攀住她的胳膊,柔声道:“五公子,我知道你心里急,经常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放心啦。我会小心的。”
“不行。”折子渝正色道:小碳。你大叔为什么那么早就把你和竹韵这两大高手派到汴梁来?为的就是让你们能够潜伏下来,不露一丝形迹,等到东京大乱,禁军大索九城的时候,幕一时间内不会有人怀疑咱们这些早就定居于汴梁的百姓。咱们所谋的这件事太过重大。说它是偷天亦不为过,到时候小哪怕多争取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对于事情的成败也会有莫大的关系,所以,咱们现在务必得做好潜伏的本份,不可以坏了你大叔的大事,知道吗?”
狗儿吐吐粉红的小舌尖,应道:“知道啦,人家不去拖大叔的后腿就是。”
子渝展颜道:“这对乖。”
她捏了把狗儿粉嫩嫩的小脸蛋,微笑道:“竹韵已去着手安排今天的离京演习了,这一次,是夜间试演,你跟着一起行动,熟悉一下撤退路线、沿途环境、离开城池后的接应,意外事件的应对。现在咱们可以失手等到正式行动的时候,可万万失不碍手,否则可就身陷万劫不复之地了,所以,…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把它当成一次真正的逃跑,做到胸有成竹。”
“嗯!”狗儿重重地头:“五公子放心小琰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辜负大叔的期望。”
折子渝的眼神柔和起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柔和地道:“以后,叫我子渝姐姐。”
“喔…”狗儿站起身,一边往后屋走。一边摸着自己的头发,困惑地想:“五公子让我叫她姐姐,不对呀,我叫杨浩大叔大叔的,要是叫她一声姐姐,那她不是也要管我大叔叫大叔了?大叔喜欢五公子,是要娶她的呀。要是管我大叔叫大叔,也”可以嫁他的吗?”
好象一口气从华山脚下跑到了山,狗儿的呼吸马上急促起来,胸前一对初绽的落蕾起伏之下,那里面有一架小鼓咚咚咚地敲了起来”
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这枚怜国玉奎自何处得来?”
丁承宗道:“我主杨浩欲伐河西诸州,因肃州吐蕃人与陇右吐蕃一向关系密切,担心陇右吐蕃人会在大军西征时出萧关断我退路,故而遣秘探入陇右,监视陇右吐蕃头人尚波千的举动,尚波千一次酒醉之后取出玉奎向儿子炫耀
竹韵赴陇右的真正原因,其实是杨浩注意到陇右吐蕃的迅速崛起是由于宋国的扶持,这件事引起了他的警觉,怀疑宋廷扶持陇右吐蕃,是欲行驱虎吞狼之计,因此未雨绸缪,派人前去打探真相,这个理由当然不方便说给赵光义听的,因此被他自动换成了一个同样可信的理由。
赵光义冷冷地逼视着丁承宗,从他的神情举止间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丁承宗被带进宫来,初入文德殿的时候。就已是一副色厉内茬的模样,一个乡下种地的土财主,见过什么世面?到了这天子脚,二大内,法度森严!地。怎不由他惶恐干心。…一
等到赵光义对传国玉望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时,这个贩粮商贾出身的土财主最后一丝倚仗也消失了,伪装的镇静全然不见了,在他的逼视和质询下开始局促起来。赵光义注意到。他在回答自己的垂询时。几次出现口误,据张泊说,此人能言善道,口才颇为了得,此时口吃,显然是心慌所致了。
丁承宗说完,悄悄抬眼膘了膘赵光义,眼神与他一对上,不由机灵一下。好象被董了一般。赶紧又低下头去。赵光义轻敲御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以杨浩原本的出身,这玉垒也不可能是他本来就有的宝物,必有一个出处,丁承宗所交待的这个出处,不像是假话,而且,如果是假话,也极易拆穿。据他所言。当时从尚波千手中偷得这枚传国玉堑后,尚波千曾派出千军万马,前堵后追,声势颇大,这么大的阵仗,当地百姓必然记忆犹新,只要派人一查便知真假。如果此事属实,那么尚波千”,
赵光义的心沉了下来,尚波千身怀传国玉望,秘而不宣,意欲何为?河西陇右。何其相似?今日的尚波千。与当日的杨浩,又是何其的相似?朝廷想在河西扶持杨浩,削弱三藩的力量,结果杨浩扶持起来了,却因此脱离了朝廷,成为比三藩更强大的一股地方势力,如今掉过头来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陇右尚波千,”莫非要故事重演么?不!同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陇右,决不能再出现第二个杨浩。
赵光义忽然想起了李继筠和夜落讫,李继筠没有听从他的摆布,拒绝出兵银州牵其一线,反而想浑水摸鱼直扑夏州。结果功败垂成带着残兵败将退到了陇右,赵光义对此颇为不满,李继筠到达陇右后数次上书朝廷,向他乞援,都被他置之一旁,未予理会。如今李继筠兵微将寡,虽然亮明自己身份后召纳了许多党项羌人,但是既缺衣甲又缺粮草,只能受辖于尚波千,为他摇旗呐喊,做一个马前卒。
还有甘州夜落纪,以前和朝廷并没有什么接触,自从朝廷扶持尚波千之后。原也无意再扶植一个地方酋领,而尚波千对夜落讫也颇具戒心,一直阻止他往青海湖方向迁徙,陇右回讫人都在青海湖附近。夜回讫被阻于吐蕃人地境,就像离了水的鱼儿,如今同样难以发展起来。
嗯如今看来,尚波千是不大靠得住的,可陇右吐蕃人的这股力量又不能不用,既要用它还得能控制住它,免得它变成一匹脱缰的野马,似乎…”李继筠和夜落讫还是有用处的,如果朝廷减少对尚波千的援助。扶持李继筠,再对尚波千施加压力,让夜落纪赶到青海湖去逐渐壮大,那么尚波千、夜落讫、李继筠三个人都得依赖于朝廷,都无法一家独大,陇右就可以牢牢地控制在朝廷手中的。
天子没有千手千眼,不可能亲自掌控整个天下,必须借助臣的力量,而臣的力量太过于庞大,就有可能反噬其君,因此,帝王心术,其精髓就是制衡,扶持几股势力,避免一家独大。耸年,皇兄如果不是扳倒了赵普,我又岂敢轻易动手呢?想到这里,赵光义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冷厉而得意地光芒。
这抹光芒,似乎被丁承宗看到了,他悄然举袖,轻轻拭去鬓边一滴汗水,艰涩地咽了口唾沫,赵光义看在眼里,嘴角微微绽起一丝轻蔑的冷笑:“商贾而已,不过如此”
他忽然一拍御案,厉声喝道:“夫胆丁承宗,杨浩到底包藏什么祸心,从实招来!”
丁承宗吓得一个机灵。看那样子,若非没有双腿,简直就要吓得一下子跳起来:“外臣外臣惶恐,我,“我主包藏了什么祸心?”丁承宗一脸茫然失措的表情。
赵光义冷笑一声道:“没有包藏祸心?那联来问你,你既说杨浩仍心向朝廷,并无反意,为何不肯接受定难节度使之职?他挥军造反,乃灭九族的大罪,联不予追究。反让他官复原职,这已是莫大的天恩,他为何不肯接受?”
丁承宗吞吞吐吐地道:“回禀陛下,其实,”其实称王也罢,仍做定难节度大将军也罢,只是”,只是名号大小不同。权力地位,原也原也没有甚么不同。只是”只是我主麾下的军队派系众多,来路复杂,有横山羌人,有定难军小有凉州吐蕃人、有甘州回纪人、有肃州焉者人、还有瓜沙二州的汉人不易管教。
他们的旧主,有的曾经是可汗,有的曾经是国王,如今我主将他们一一纳于麾下,若我主仍复节度使之职,未免”未免便被他们看轻了,再者说,那些投靠我主的许多将领,原来的官阶便是节度使一类已至武将巅峰的官职,如果我主复定难节度使之职,这些将军投靠我主,不但不能升迁,反而还要官降数级了,这个,…这个”,这些人,大多好勇斗狠,唯利是图,到那时必然酿成大祸,故而故而
赵光义想起当初杨浩率兵参加讨伐北汉之战时,手下那些杂七杂八的军队,杨浩每下一道将令,得靠十多个通事官进行翻译的模样,情知丁承宗所言属实,心中不禁好笑。他不无恶意地想:“如果联坚决不肯让步,一定逼他就定难节度使之职,河西岂不是不打自乱了?”旋即想起杨浩还有辽国这个第二选择小这个想法只得作罢。
他吁了口气,故示大方地道:“这也罢了,昔年李氏世袭定难军节度使之军职时,本就有一个西”王的爵位,如果杨浩诚心归附朝廷。联每吝于赐他一个王爵呢。不过”赵光义微微俯身,森然道:“杨浩既肯归降,重奉宋帜,做联的臣子,那么”…他坐拥河西十八州犹不知足,执意向联讨取麟府二州,意欲何为,嗯?!”
女女女轻伤不下火线,今日更一万一,咦?好象是一万一吧,俺数学不大好”反正,“求月票啦!!!女女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