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晚果真已经成功晋升,萧荣公也大为惊异,随即流露出一丝不知该是喜悦,还是苦恼的神情,苦笑着叹道:“你连这等大事,也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叫我如何说你是好。”
李晚微微一笑,道:“太叔公,我能凭借自己之力,晋升元婴,岂不是好事?”
“是也,非也,全凭时事而定,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够如此之快便晋升,看来,之前实在是太低估你了,你的福泽,远远超出我等想像,将来的成就,也必定不低,不过,那些人的猖狂,也实在出人意料,我们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般的事情。”
李晚闻言,顿时缄默。
其实,这才正是他一心想要尽快晋升元婴,跳出凡俗境地,自己执掌棋局的原因。
前辈高人,固然可以成为自己的靠山,但一句轻飘飘的没有想到,就过去了,多少还是有些怪怨的。
当然,假若自己真有性命之危,以他们的手段,及时救援,甚至使得自己死而复生,都不难做到,但到那时,自己恐怕也离不得他们庇护了。
此中之事,微妙非常,李晚也不愿多提,转而谈起了刺客的身份。
萧荣公听完他所述之后,道:“听起来,倒像是灵宝宗里的一些老顽固所为,他们一心想要维护灵宝宗器道圣地的威仪,你连登地煞榜,的确太出风头了,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些便是劫数。”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晚闻言,暗暗冷笑。
萧荣公知道他心中介怀,道:“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计较了,我会帮你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所为的,不过现在,重要的反而不是此事,而是你晋升元婴之后,所持行事之念。”
李晚略带疑惑地看向他,萧荣公知道他对此完全一窍不通,也便耐心细致地解释起来。
原来,天南五大宗门,与中州十大势力等各地豪强之间,彼此的关系,都是亦友亦敌,复杂无比的,天下间,各种天材地宝,奇功秘法,都是修炼上进,甚至成道的机缘,想要自身有所发展,而不被外敌压制,必定力争各自气运。
气运之争,无义无理,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宗门世家,强者高手为此覆灭和陨落,甚至就连道境巨擘,也没有独善其身的余地。
尤其是在中古之后,修真界中的征战与杀伐,演变到了形同大劫降世的峰境地,就连道境巨擘,都生起了犹如蝼蚁的不安之感,个个如履薄冰。
“这般的世道,实在太可怕了,而且,彼此相争,对我人族实力,也是一大损伤,这天地间,除了我们人族之外,还有妖魔,各种精怪,奇诡之物,随时都有可能攫夺我人族气运,把我们覆灭,所以中古之后,许多有识之士认识到,不能再一味以打打杀杀解决问题,是时候应该顾全大局了。
于是,大战之后的各方势力,逐渐安稳下来,和平相处,以致形成如今的格局,各位巨擘大能,也联合起来,制定了人人皆要遵守的秩序,如有违反,则天下共击之!
上次你在仙府一行,曾经被灵剑山弟子追杀,可曾见到,肇事之人最后被杀,灵剑山却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不曾再纠缠不休?便是他们自知道义有亏,继续纠缠下去,是与整个修真界为敌,大势不容许他们那么做。”
李晚暗暗头,就他所知,的确如此。
萧荣公又道:“你可能会以为,我等不愿看到你如此快晋升元婴,是为难你,但在这里,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五大宗门如此决定,自有道理,许多事情,你认知有限,并不曾考虑到。”
李晚心中微怔。
他曾见五大宗门就扶持自己一事,拖拖拉拉,的确曾经存疑,但现在看来,似乎别有内情?
李晚谦虚地道:“还请太叔公赐教。”
萧荣公道:“你是我天南器道兴起的希望,也是近些年来,唯一能够抗衡中州灵宝宗之人,若能够顺利崛起,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故意压制,或者把你视同寻常小辈,给你太多磨勘和考验?但你想想,寻常炼气修士争锋,有筑基修士可以照看,筑基修士争锋,有结丹修士可以照看,结丹修士斗法,有元婴修士可以照看,但是元婴以上境界的修士之间起了争执,谁来照看?靠数量稀少,还喜欢闭关潜修,参悟天道的道境巨擘吗?”
“这……”李晚微微一怔。
萧荣公继续言道:“以小见大,倘若有两大道境巨擘彼此杀伐,虽有前人制定的法度和道义在,谁人能管?所谓天下共击之,又有多少作用可言?”
李晚沉吟片刻,不得不承认道:“大势而言,能够有效管束,但于小节处,毫无用处。”
“不错。”萧荣公直白言道,“这个修真界,看似和谐有序,但在元婴修士和道境修士眼中,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元婴以上的修士,尤其是已经开辟洞天,开始踏上合道之途的,基本上,都已经足以百无禁忌了,所不同的是,各自本领强弱不一,所采取的处世之法,或刚强,或柔和,表现也不尽相同而已。”
萧荣公轻叹一声,道:“假若你没有走到这一步,我们还可以尽力庇护你,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真被人害死了,也还有的是办法补救,但你一旦踏上元婴境界,就是进入到了更加残酷激烈的大争之世,谁也无法依靠,只能靠自己了,我们五大宗门,固然可以给你极大的支持,但却不会再有庇护一说。”
“我来此,主要也是为了让你明白,如何才能当一个合格的元婴高人,寻常的结丹修士,在宗门里面,称为真传弟子,而一旦晋升元婴,却多为实权长老,这里面的区别,好好用心体会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