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道人临危不乱,不住挪移身形,躲避纵横飞射的刀光剑影和各式神通遁光,神识却扫过众人。
他与天道堂执事,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对其规制,各阶弟子实力,都有所了解,很快便看出,这明显是一只由数个堂口抽调力量拼凑而成的临时队伍,各自统属不一,配合也远不如总堂精英精妙。
他心念一动,趁着又再躲过一波剑光,猛然从袖底掏出一面蓝色小旗,手腕一抖。
小旗迎风即涨,呼啦一声,滔滔大浪,化作漫天水雾,朝身前数丈的一群弟子扑去。
这些人是赤阳门弟子,修炼,乃是操控火元的火行功法,尚未精纯之时,并不能脱离五行生克的范畴,恰好他手中拥有一件不错的珍品宝器,名为控水旗,一经祭出,便是漫天水元,压制火力。
数名赤阳门弟子,果然身上法罡一弱,之感全身上下,无不被一股凝滞的寒流包裹。
空空道人手中刀光一闪,一柄刃尖透着慑人寒芒的神锋弯刀猛然斩出。
刀罡飞度,一下便破空击中几名弟子,那几名弟子惨叫一声,身上鲜血飞溅,就坠了下去。
“贼子敢尔!”
其他数部天道堂执事大怒,纷纷扑过来帮忙。
空空道人却不理会其他人,依旧一边躲避,招架,一边追着慌乱的赤阳门弟子猛攻。
他专攻这一批人,仿佛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多时,便见这几名赤阳门弟子死伤惨重,顿时丧了胆气,连忙四散躲避。
“你们……”几名统领之一的结丹修士气得大叫,可是其余赤阳门弟子只顾着报名,根本不管阵势,很快便让空空道人觅着一个机会,从包围圈中逃了出去。
“本道爷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告辞。”
空空道人哈哈大笑,祭出一件梭形遁器,猛然加速逃离。
此人乃是大盗出身,本身拥有不少法宝和丹药,又擅长逃遁,反观天道堂众人,虽然来了足有四名结丹统领,十多名筑基中后期执事,但却无一人能够再追,再加上死伤了几名赤阳门弟子,无奈之下,只得草草收兵。
不过他们在回去之前,还是不忘取出一件堂里特配的聆讯法牌,道:“他往东南方向逃了。”
“知道了,你们原地休整,随时待命。”
法牌中,一个略带沙哑的中年男子声音传了出来。
……
“真该天杀的!这群天道堂执事发什么疯,一直咬着本道爷不放?”
半个月后,侥幸逃出生天的空空道人,来到了天南北方另外一座小型坊市之中。
他站在荒山野岭中的一处高岗上,瞭望远方良久,终究还是没有动身进去。
饶是散修天性胆大,顾虑极少,在接连被人追杀,缉捕之后,也不得不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虽然空空道人拥有结丹后期修为,在草莽散修之中,已经算是尖高手,但却仍然不是那些宗门世家真传弟子的对手,更遑论,那些人来抓他,并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动辄十几数十人一起上阵,哪怕只有两三名结丹中期修士,在其他筑基执事配合下,运用各种法宝,丹药,也足以给他造成巨大威胁了。
空空道人能够成为天南有名的大道,一直杀人夺宝,逍遥法外,靠的不是高明修为,而是头脑。
在天南的草莽江湖中,不知多少有名有姓的好手,实力不弱于他,但却相继殒亡,反倒是他从一名小小蟊贼生存至今,越活越滋润,甚至还修炼到了结丹后期。
可是这一次,他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就好像是掉落到了一张弥天大网之中的蚊虫,无形的庞然大物正在缓缓爬来,要把自己吞噬。
空空道人大感困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最近究竟犯了什么事,竟然惹得天道堂执事穷追不舍。
接连数日,空空道人游荡在荒山野岭间,竟是连坊市城池都难以接近。
那种被人盯上的危险预感,始终挥之不去,他甚至感觉,只要自己敢踏入那些坊市一步,立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修士漂泊流浪,抛开享受之物不论,灵石,丹药等补给品,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这些散修难以自产,往往只能依靠坊市或者大型势力获得,也因为而这些势力控制。
空空道人这些天,不得已又再次干起了杀人夺宝的老本行,悄悄在坊市附近抢夺一些路遇散修的储物。
他并不敢招惹那些天道堂执事和一看就是名门大派出身的游历弟子,并不是对付不了,而是怕来关注。
又一日,躲过了一群筑基境界的天道堂执事搜捕之后,空空道人潜回暂时落脚之地。
他准备通过那里,前往自己判断的包围圈之外。
他虽然东躲西藏,但也懂得观察天道堂执事人员安排和势力分布,深知这些人不可能无限制地追捕自己一人,只要逃出包围圈,到其他地界暂避风头,就能安全。
但就在这时,空空道人猛然发现,自己藏身的山洞之外,竟然站着几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