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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百花出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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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慵懒无力地撑起身来,微一转头,向菊花笑道:“妹子,该你了。”

菊花脸色羞红,自躲在被子里,低声道:“我怕啊。”

韦小宝掀开被子,菊花脸蛋红艳得如要烧了起来,羞著叫道:“哥哥,我在摇头嘛,你怎麽你怎麽可以翻开来啊”

韦小宝不禁失笑,道:“你在被子下面摇头,我就有天大本事,又怎麽看来”

菊花一怔,娇怯怯地道:“你该再问几次嘛。”

韦小宝一笑,也解下自己衣服,轻轻握住菊花手腕,笑道:“别遮著,给哥哥看看”

菊花羞著不肯移开。韦小宝吻了几下,菊花心中意乱情迷,再也使不上力抗拒,嘤咛一声,任他把手臂、双腿都展了开来,只羞得双颊滚烫。

韦小宝一看,不禁心魂不定,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粉淡淡的趐胸,当真比豆腐还要细嫩,雪肤凝脂,吹弹得破,似乎那几缕乌云柔丝散在其上,肌肤也要微微弹陷,几乎要被发端刺伤一般。两条白腻晶润的大腿之间,仅有极稀少的遮蔽,隐藏著绛色的娇艳纹理,好似一块水晶平滑地稍稍裂开,散发诱人的浅桃红色泽,尚有一泓泉水慢慢涌出。

“哥哥”

菊花以极其哀怨的眼光看著韦小宝,美丽的身子轻轻颤抖。她仅是二十出头的少女,身材虽不及梅花的婀娜多姿,但肌肤之美,却远有过之,粉雕玉琢,白璧无瑕。

韦小宝定了定神,低声轻唤:“菊花姐”

菊花早已羞得耳朵红到根上,眼眶里闪动著娇怯的心情,以及些许害怕。韦小宝尽力平复呼吸,以微笑安抚菊花,坐在菊花身边,手掌轻巧地拂动她雪白平坦的小腹。

“嗯噢啊”

心慌意乱的菊花扭著纤腰,逃避著韦小宝的爱抚,但是心中的情意却慢慢压抑了身体的反应,渐渐不再摆动,柔驯地承受韦小宝带给她的温情,轻轻咬著下唇,无奈而羞涩地娇吟著。手掌逐渐从腹部上移,划著乳边的圆弧。

“啊嗯啊嗯嗯”

一种难以形容的刺激传遍了菊花每一寸肌肤,菊花禁不起心中的快适,放声娇鸣。韦小宝感受著菊花精致滑嫩的玉脯雪肤,手指向峰顶推去,还不敢用力,那娇美的嫩肌竟也压得略见凹陷,好似两个薄膜水袋,柔不可触,偏又是生得诱人,拟似蜜桃的水灵新鲜。两粒可爱的朱红色,在韦小宝这麽一碰之下,随著波动微微晃荡,似在眩惑人心。如斯柔嫩的的,韦小宝直是舍不得再多施加一点力道,只若有若无地拂扫,却把菊花挑逗得心痒难搔,喘息不止,面赛桃花,床单都被十指弄得乱了。

“哥哥唔嗯啊哇啊”

正如飘在云端的菊花,陡然又受到一个极大的震撼,一时忘了羞意,喊出高亢的鸣叫。却是韦小宝的下身抵著菊花的密处,稍一摩擦,菊花灵魂直被抛上云霄,螓首急向後仰,俏丽的脸上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

韦小宝只稍一触碰,不料菊花这般禁不住,立时娇啼大作,若有所失,心中也是管控不住,低声道:“菊花姐你你要小心啦”

菊花满脸羞红,水汪汪的眼睛望著韦小宝,隐约似有怯色,随即闭上眼睛,带点羞涩地颤声低鸣:“你来啊,我我才我才不会怕呢”

这张娇滴滴的脸蛋搭配上不顾一切的神情,加上一句逞强话,激得韦小宝心中狂跳,索性一把抱住菊花,两人四肢相缠,火热地翻腾起来。

一对情到浓处的爱侣,这时正是不可开交,一片蜜意。别说韦小宝顾不得轻手轻脚,菊花也放开了害羞,紧搂著韦小宝的背脊,上下抚弄,将一身温香软玉尽数奉献,忘情地回吻著韦小宝,令人心动的趐胸紧贴著他的胸膛,沉醉其中。

韦小宝抱著菊花坐起,激烈的动作慢慢缓下来,两人的下体互相交接了。菊花忽觉下身一痛,吐了口轻气,低声喘叫道:“哥哥,我啊”

韦小宝轻声道:“菊花姐,太痛的话,一定要说啊。”

菊花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

韦小宝慢慢深入已经的私处,温暖的嫩肉团团裹著,只比梅花要稍易一些。菊花感受著苦楚和兴奋,心中回荡著对韦小宝的爱意,将脸往韦小宝的怀中挨去,紧闭双目,忍受著双腿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力量,以极为惑人的呻吟发 著。

“嗯嗯嗯哥哥啊”

菊花忘我地呼喊喘叫,在一个高亢的哀鸣声之後降低了。

“菊花姐”

韦小宝的额头滴下几滴汗水,和菊花的一身淋 香汗相融。

“啊啊呼啊”

菊花知道,这位她深深爱慕的韦公子,已经和她成为一体,作了最亲密的结合。灵动的眼睛凝望韦小宝的脸,取代痛楚的是害羞和喜乐,韦小宝回应的眼神,一样充满了款款深情。韦小宝感受著菊花娇躯内的湿暖柔嫩,凝视菊花微带昏眩的俏丽脸庞,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触。在腰部挺进之下,菊花开始承受韦小宝的冲刺。

“唔啊啊啊”

菊花搂紧韦小宝的後颈,藉以挂住向後倾仰的身子,失神狂乱的呻吟回应著每一次深入。韦小宝环抱菊花纤腰,结结实实地冲击这撩人的玉体,低声道:“菊花姐”

菊花一次又一次地受到超乎想像的快意贯穿全身,痛楚渐次减少,只觉浑身趐麻,身不由主地摆动著腰枝,柔软的剧烈甩动,秀发散逸,樱唇绽开,吐著的喘声及吟叫。

“啊哥哥啊啊嗯啊”

菊花抑止不了韦小宝体内狂袭而来的力劲,俏丽的肌肤泛出细细的汗珠,双手忽然攀不住韦小宝的颈部,向後仰倒在床上。在这一瞬间,菊花还以为被冲击得折腰了。

韦小宝顺势向前倾跪,托高菊花的後腰,让她上身躺在床上,下半身抬起,持续著强盛的攻势。菊花自然而然地以双脚盘在韦小宝腰间,勉力收首望向韦小宝,却正好能见到上方两人激烈的交合碰撞,柔弱的门户变成艳丽的景色。

“啊啊天啊”

炽烈的羞意和亢奋,简直快要把菊花引逗得发狂了,十指将这一切向床单拼命发。阴阳一次互冲,便发出啪啪声响,一片水溅了开来,还有几道细水缓缓流向她的小腹。

“啊啊菊花姐”

韦小宝前後抽送,看著娇美的菊花姐令人怜爱的神态,耳边听著近乎浪荡的呻吟,便像无数狂潮接连打来,情绪高亢得无可复制,两只手从菊花腰後放开,揉动那娇贵无比的,享受著超凡的滑溜精细感触。菊花身子骤失韦小宝支撑,在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下,立时像被怒涛翻覆的小舟一般,晶莹剔透的身体如浪起伏,扭动曲转。

“啊哇啊哥哥噢啊嗯啊”

紧跟在後的,是胸前传来的阵阵快美,极敏感的乳端被韦小宝的手指极尽温柔地玩弄著,和汹涌的交合完全在两个极端,这双重的快适将菊花往巅峰急速推动,娇柔的呻吟声也跟著盘旋直上。

“唔我我不不行啊啊啊”

菊花的小手试著招架韦小宝的搓揉,然而韦小宝却按住了她的手背,以她的纤纤柔荑抚弄凝脂似的胸脯。

“唔啊”

菊花生涩地抵抗,一边带给自己至柔的舒畅,忽然著手湿润,原来股间的泉水在下高上低的姿势下,一路流到乳间来了。

“啊好丢人啊啊啊啊”

菊花只能勉强挤出零散的字句,神智被巨浪般的快感迅速掩没。

韦小宝喘了几口气,全身血气贲涌,已达极点,大喊一声:“菊花姐”

“唔啊啊啊啊啊”

菊花放声哀鸣,一柱滚热的精元猛然贯入了她的沐内,直要一举将她冲上了九重天外。韦小宝和菊花四手互握,手指紧紧互相嵌住,同时升上了顶峰,浓烈的情爱缭绕在两人之间。直到韦小宝去势已尽,菊花盈满了韦小宝的激情,云消雨歇,才一起软倒在韦乱的床铺上,轻轻拥著,共享後的温存。温存过后,韦小宝拥着梅花和菊花,甜甜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韦小宝耳中忽然听到几声叱喝,隐隐传来。这叱喝之声,仿佛是从第三层上传下来的。虽然很轻,很远,但一听就可听出是女子的声音。韦小宝心头暗暗一愣:“第三层上,会发生什么事”

他心念一动,悄悄叫醒梅花和菊花二女,嘱咐二女穿好衣服,悄悄离去。同时自己也穿好衣服,毫不迟疑地一跃而起,一手拉开舱门,掠了出去。

突见舱门布帘掀起,百花帮主牡丹、副帮主芍药、总管玉兰,相继走了进来。三人身后,还紧随着四五个女子,全已长剑出鞘。韦小宝看得不觉一怔,帮主在深夜里亲自下来,可见第三层上,果然出了事。慌忙趋上前去,拱手道:“属下见过帮主。”

左右护法、护花使者等人,也一齐躬身为礼。

百花帮主还了一礼,她平日柔和的目光之中,含着几分诧异和询问的神色,望了韦小宝一眼,娇柔地道:“总使者不必多礼。”

一面又朝大家额首答礼。

芍药没戴面具,蛾眉微蹙,抢着道:“韦兄可知第三层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韦小宝道:“属下不知道。”

芍药粉靥之上,隐泛怒色,说道:“居然有不知死活的人,图谋行刺太上。”

图谋行刺这话听得厅上众人,全都耸然动容。

韦小宝吃惊道:“谋刺太上,不知太上是否无恙”

百花帮主微微一笑,道:“太上神功盖世,区区暗器,如何伤得了她老人家”

暗器韦小宝突然心中一动,接着问道:“只不知那刺客可曾当场擒下”

百花帮主道:“没有,被他逃走了。今晚楼上是玉梨、海棠两人伍夜,据海棠说,她只看到贼人的背影,好像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衫”

她说到「青衫」二字,声音似乎有些异样。韦小宝心头不由自主「咚」的一跳,穿「青衫」的只有自己一人,当然,从前护花使者都是穿的青衫。只是目前为了远征飞鹰教,大家服装全都改了,那是因为便于行动起见。除了韦小宝仍穿青衫,左右护法仍是蓝袍外,护法一律改穿青色劲装,护花使者改穿青灰色劲装。青色长衫,虽然只有自己一人穿着,但也是大家都有的衣着,也许此人为了掩饰身份,故意披上一件青衫。

韦小宝目光一抬,问道:“贼人使的可是「森罗令」么”

海棠站在最后,忽然接口道:“原来总使者早巳知道了。”

韦小宝朝她微微一笑,还未开口,芍药叱道:“海棠,妹妹面前有你插嘴的份儿”

韦小宝道:“副帮主,在下觉得今晚是海棠姑娘值班,又曾亲见刺客背影,正该听她的意见。”

百花帮主领首道:“二妹,总使者说得不错,十四妹,你把目击经过,只管向总使者报告,不许隐瞒。”

海棠应了声「是」。

韦小宝问道:“姑娘看到刺客后形,除了他身上穿的是青衫之外,可曾看清楚是怎样一个人么”

海棠道:“那贼人身法奇快,一闪即隐,我看得不大清楚,好像身材修长。当时他腾身纵起,我曾打了他一支袖箭,好像射中他左肩,但太快了,不知究竟有没有射中。”

韦小宝道:“姑娘打出袖箭之际,他朝哪里逃走”

海棠道:“她朝二层舱飞落,等我追到甲板,已经没有影子了。”

韦小宝心头突然一动,说道:“姑娘是说刺客可能仍在船上了”

海棠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韦小宝点点头道:“咱们船上,可能有贼党潜伏,亦未可知,此人一再以「森罗令」逞凶,真该把他找出来才好。”

三眼神蔡良道:“总座之意,认为咱们之中,有了奸细”

韦小宝道:“我想他已经潜伏很久了。”

九指判官冷朝宗道:“这人会是谁呢”

韦小宝道:“在没有找出此人之前,咱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说到这里,朝百花帮主拱拱手道:“帮主、副帮主都在这里,属下觉得此人胆敢行刺太上,可说罪大恶极,咱们若不把他找出来,大家身上都背着嫌疑,未免人人都难安心。此事从发生到此刻,不过盏茶工夫,为时极短,不妨先搜查一番,也许可以把他找出来。”

冷朝宗道:“总座说得极是,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最好搜上一搜。”

百花帮主问道:“总使者要如何搜法”

韦小宝目光朝众人一掠,说道:“属下之意,先逐个搜身,然后再搜查房间。”

百花帮主道:“这样能搜出来么”

韦小宝道:“这些人潜伏多日,一直不曾为人发觉,该是心机极深,谋定而动,搜身搜房,自然并无用处。但今晚他失算的是大家全在船上,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为时极为短暂,匆促之间,无可藏匿,这搜索之举,也许有用。”

百花帮主点头道:“总使者分析得是,那就这么办好了。”

韦小宝一挥手道:“大家站好。”

六名护法,八名护花使者依言站定。韦小宝道:“冷老过来。”

冷朝宗道:“总座有何吩咐”

韦小宝道:“你先搜我身上。”

冷朝宗略现迟疑,道:“这个属下”

韦小宝笑道:“冷老只管搜,兄弟汞为总护花使者,自然该从兄弟搜起了。”

冷朝宗道:“总座如此说,属下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就在韦小宝身上,仔细搜索了一阵,从他身上取出一柄短剑,和一个扁形木盒,说道:“就是这些,没有了。”

韦小宝含笑道:“多谢冷老。”

随手打开水盒,说道:“这是在下的易容用具,可不是「森罗令」。”

瞥见海棠站在一边,目中似乎飞闪过一丝异色。韦小宝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暗一动,迅快地收起木盒、短剑,说道:“现在有劳冷、蔡二位,先互搜彼此身上,然后就依次搜下去。”

冷朝宗、蔡良答应一声,先互相搜过对方身上,然后逐个搜身。此举因事关行刺太上,谁也不敢马虎,这样足足搜了一顿饭的时光,才算搜索完毕。

冷朝宗、蔡良同时躬身道:“回总座,属下奉命搜查在场的六名护法,八名护花使者,并未搜到什么。”

韦小宝道:“辛苦二位了。”

一面转身朝百花帮主道:“如今搜身已经完毕,就要开始搜查房舱,只是舱中地方狭窄,请帮主派员会同居下等人前去搜索。”

芍药道:“妹妹,我去。”

百花帮主点头道:“也好,你可带十四妹同去,她见到过那件青衫,也许认得出来。”

海棠躬身道:“属下遵命。”

韦小宝道:“冷老请随兄弟去,蔡老留在厅上,所有弟兄一律留在厅上,不得借故走开,静侯逐房搜查结果。”

冷朝宗请示道:“总座,咱们从哪里搜起”

韦小宝笑道:“自然从兄弟卧室搜起了。”

一面招手道:“副帮主请。”

芍药毅然一笑道:“韦兄的房间,自然韦兄先请了。”

韦小宝接道:“不然,副帮主代表帮主,是主持搜查的主搜官,尤其搜查在下的卧室,在下就该避嫌,还是副帮主先请。”

芍药披披樱唇,娇笑道:“就是你,有这许多酸道理。”

果然领先朝韦小宝卧室走去。九指判官冷朝宗趋前一步,替芍药打开房门,芍药当先走入。韦小宝随在她身后,跨进舱门,忽然觉得不对自己出去之时,窗户并未开启,此时窗帘飘飞,一扇花窗已经敞开。尤其在舱门启处,他隐约闻到房中似有一丝淡淡的脂粉香,这绝非梅花和菊花的体香,分明有人从窗中潜入卧室来了。韦小宝心头突然暗暗一凛,迅快忖:“莫要有人潜入栽赃”

芍药在房中站定,回头问道:“韦兄,这要如何搜法”

韦小宝到了此时,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里地方不大,副帮主要海棠姑娘搜搜就是了。”

芍药点头道:“也好,海棠,韦兄这么说了,你就仔细搜吧。”

海棠道:“属下遵命。”

她目光朝室略一打量,这房舱之中,除了一张板铺,只有一张小桌,两把椅子,一目了然。可以搜查的,就只有床铺一个地方,这就举步向床铺走去。床铺当然已经收拾过了,床铺上,除了一个枕头,只有一条折叠整齐的棉被,海棠第一件事,就伸出手去,掀起枕头。这一掀,但见枕下银光闪动,赫然放着一个银色扁盒。韦小宝目中寒芒飞闪,暗暗切齿:“好个恶贼,果然栽到自己头上来了。”

海棠已经取起银盒,问道:“这是什么”

韦小宝在这一瞬之间,已经镇定下来,微微一笑道:“这是「森罗令」。”

芍药脸上神色大变,身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阵轻微的抖颤,失声道:“「森罗令」”

韦小宝泰然道:“副帮主要海棠姑娘再搜一搜,也许那件「青衫」也在铺上呢。”

芍药脸色苍白,问道:“你”

冷朝宗双手当胸,九指勾屈,双目炯炯,注视着韦小宝,已是大有出手之意。韦小宝瞧也没朝他瞧上一眼,只是含笑道:“副帮主难道没看见窗户洞开贼人如是有心栽脏,咱们都在厅上,他尽可从容布置。”

刚说到这里,海棠已经掀起棉被,只轻轻一抖,便见一件青衫,夹在棉被之中,被抖了出来,她口中尖叫道:“副帮主,在这里了。”

她抖开青衫,伸手朝右手衣袖一指,说道:“就是这件,这里有一个小洞,就是方才被我袖箭打穿的。”

芍药怒形放色,哼道:“韦兄说得不错,这恶贼果然想栽你的赃,这件事,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咱们出去。”

转身往外就走。

海棠一手拿着「森罗令」,一手搭着青衫,跟着芍药身后走出。冷朝宗满以为搜出赃物,副帮主一定会下令先制住韦小宝再说,但此时听她口气,似有袒护韦小宝之意。心中暗暗一怔,要知这位副帮主是太上面前的红人,他哪敢鲁莽出手当下缓缓放下双手,阴声说道:“总座,这该怎么办”

韦小宝淡然一笑,道:“东西既已在兄弟房里搜出,其余房舱,就不用再搜了,咱们出去再说。”

冷朝宗心中暗道:“这小子倒是镇定得很。”

韦小宝跨出房门,大家已经看到从总护花使者房中,搜出「森罗令」那件青衫。厅上所有的人,全都看得耸然动容有的人暗暗摇头,有的人看到韦小宝,目光之中已经流露出仇怒之色。海棠正在拿着两件东西,把搜查经过,向帮主报告。百花帮主徐徐说道:“会有这等事”

玉兰接口道:“属下觉得总使者不可能是这种人。”

芍药道:“三妹说得对,这一定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百花帮主道:“咱们应该听听总使者的意见。”

当然,她们姐妹自然知道韦小宝的底细,只是此时是在众人面前,自然不能露出神色。

海棠接口道:“总使者曾说他房中窗户洞开,贼人栽他的贩,但属下觉得看到的修长背影,可能就是他,属下方才因无证无据不敢直说出来。至于窗户洞开,固然可能有人穿窗进入他房里,布置赃物。但也可以说他从楼上飘身飞落,穿窗回转房中,藏好东西,再开门出来。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关窗,也许故意敞开窗户,万一被人发现,可以诱称有人栽赃。依属下之见,此事应该禀报太上,听太上发落才是。”

芍药怒声哼道:“但搜查房间,是韦兄提出来的,他在房中藏了东西,岂有故意教人去搜之理”

海棠不敢和她顶撞,只是说道:“副帮主说得也是,但这两件东西,明明就是从他房里搜出来的,总是事实。”

百花帮主目光一抬,朝韦小宝望来,说道:“总使者,贱妾想听听你的意见。”

韦小宝只觉全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他依然神色从容,满洒一笑道:“是非曲直,必有公理。在下觉得海棠姑娘说得不错,两件东西既在在下房中抄出,在下自然嫌疑最大,还是禀明太上,由太上发落的好。”

芍药听得暗暗焦急,死命地盯了他一眼,心想:“事情若不查个明白,就报到太上那里去,你还有命”

心头一急,忍不住道:“妹妹,我觉得这件事分明有人嫁祸,咱们应该查个水落石出,再向太上察报不迟。”

百花帮主一时竟然拿不定主意,望望玉兰,问道:“三妹,你觉得如何”

玉兰沉吟了下,才道:“属下觉得总使者所待看法,极为正确。此事显系贱人嫁祸,太上圣明岂会不洞悉奸孽把事实经过,呈报太上,正是澄清此事的最好方法。”

百花帮主点头道:“那就这样吧,二妹,总使者,咱们见太上去。”

随着话声,已经站起身来。芍药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也不能明袒韦小宝,只得撅着小嘴,跟随妹妹身后走去。

玉兰朝韦小宝抬抬手道:“总使者请。”

韦小宝潇洒一笑,举步走去。

玉兰随在他身后,海棠手上享着两件东西,跟随玉兰身后,另外几个人则跟在海棠身后,一阵风般朝第三层楼梯走去。三眼神蔡良看着几人走远,摇摇头道:“咱们头儿,会是行刺太上的飞鹰教奸细,我就第一个不相信。”

九指判官冷朝宗阴侧侧笑道:“人证俱全,难道还假得了”

他身为左护法,只要韦小宝出了差错,他就可稳稳的登上总护花使者的宝座,是以幸灾乐祸,惟恐韦小宝不是奸细。

三眼神蔡良冷笑道:“天下最笨的人,也不会搬块石头砸自己的脚,总座要是明知东西放在铺上,还会提议搜房还会领着人去搜自己的房他若真是刺客,从三层上飞落之时,随手一扔,就可把东西扔到江里去,何用再藏到铺上就凭这点,显而易见有人栽赃的了。”

他自然也并不是完全帮着韦小宝说话,他是不愿眼睁睁地看着总护花使者,落到冷朝宗的头上。与其让冷朝宗捡个便宜,还不如让韦小宝来当,盖两人勾心斗角,已非一天之事。

因为是在船上的关系,第三层自然要比第二层略小。太上住的是中舱,前面有一间起居室,放着几把紫擅交椅和一张太湖石桌面的小圆桌。里首一间,才是太上的卧室。起居室左首,还有两间房,门口绣帘低垂,那是帮主、副帮主的卧室。由此看来,太上卧室的窗户必然在船的右舷。韦小宝跨进起居室,百花帮主抬手道:“总使者请坐。”

韦小宝欠身道:“属下待罪之身,哪有坐的份儿”

正说之间,内室门帘掀处,两名花衣使女一左一右掀起门帘,太上缓步从门内走了出来。百花帮主、芍药、韦小宝、玉兰等人,一齐躬下身去,异口同声说道:“弟子即见太上。”

当然。只有韦小宝一人,是自称「属下」的。

太上目光徐徐掠过众人,颔首道:“很好,你们已经把刺客找到了么”

百花帮主道:“启察太上,「森罗令」和那件青衫是找到了,只是”

太上走到上首紫擅交椅上坐下,不待她说下去,就截着道:“找到了就好。”

芍药急道:“太上,那两件东西,虽是在总使者卧室中找到的,但弟子认为极可能是贱人蓄意陷害总使者,在他卧室栽的赃。”

百花帮主接口道:“弟子也觉得此事显系有人嫁祸,伏望太上明鉴。”

太上目光一抬。徐徐说道:“此话怎说”

芍药就把韦小宝提议搜查卧室和搜查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太上未置可否。抬目道:“海棠,你把东西拿过来,给我看看。”

海棠恭敬地应了一声「是」。把银色扁盒和一件青衫一齐呈上。太上取起「森罗令」。仔细察看了一阵,说道:“好歹毒的东西,果然是他们仿制的,而且手工之巧,制作得和真的一般无二。”

她放下银盒,问道:“海棠,你说曾射出一枚袖箭,有没有射中”

海棠躬身道:“启察太上,青衫右袖有一个小孔。正是被弟子袖箭射穿的。”

太上问道:“你曾看到刺客背影,像不像韦小宝”

海棠迟疑了下,答道:“此人身法极快。弟子没有看清他面貌,不敢乱说。但如论背影。确有几分和总使者相似之处。”

太上颔首道:“这就是了。”

这话听得百花帮主、芍药、玉兰三人心头同时「咚」的一跳,忍不住异口同声急道:“太上。”

太上微一摆手,制止她们说话,目光落到韦小宝的脸上,徐徐说道:“小宝,你还有何说”

韦小宝神色不变,朝上躬了躬身道:“属下要说的话,方才副帮主已向太上全禀明了。太上圣明,是非曲直,自能明察秋毫;属下惟太上之命是从。”

太上面垂黑纱,看不出她的脸色,但牡丹、芍药、玉兰三人,都感到胸头如压重铅,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太上转脸朝海棠道:“你发现刺客,就打了一支袖箭”

海棠躬身应「是」。太上又道:“那时你和他有多少距离”

海棠想了想道:“大约有三丈来远。”

太上点头道:“很好,韦小宝,你转过身去,朝前走一丈五尺。”

百花帮主、芍药、玉兰等人不知太上心意如何,个个替韦小宝暗暗担心。一丈五尺,已经到舱外去了。韦小宝依言转身走到舱外一丈五尺来远。太上道:“好,停,你就站在那里。”

韦小宝依言站停身子。

太上又道:“现在我要海棠用袖箭射你身后,你不许躲闪,只准用衣袖卷拂,知道么”

韦小宝听了太上「只准用衣袖卷拂」已知其意,连忙应道:“属下省得。”

太上道:“海棠,你准备了。”

海棠道:“弟子遵命。”

太上道:“好,射他右肩。”

海棠听了太上吩咐,早已把袖箭握在掌心,太上话声甫落,右手抬处,「搭」的一声,一支袖箭,快若流星,直向韦小宝右肩射去。韦小宝这回故意卖弄,连头也没回,直等袖箭快要射到,右手徐举,朝后轻轻一挥。这一下,不但姿势优美,潇洒已极,最难得的还是他拿捏得恰到好处,一点袖角,轻飘飘扬起,正好和海棠射去的袖箭,迎个正着。「铮」一支纯钢袖箭,宛如击在铁袖之上不仅发出「铮」然轻鸣,而且被震得反弹回来,「啵」的一声,不偏不倚,笔直钉在海棠面前三尺的船板之上。海棠大吃一惊,急急闪身朝旁跃了开去。

这一手百花帮主和芍药等人自然又惊又喜,虽然她们已知韦小宝的功力极高,但也不清楚到底有多高。太上满意了,她不住的点头,蔼然笑道:“果然不愧是不通大师的传人,你回来。”

韦小宝依言定到太上面前,欠身道:“太上还有什么吩咐”

太上和声道:“你让大家瞧瞧,右袖角是否被袖箭射穿了”

袖箭被震得反弹回来,衣袖自然丝毫无损,一丈五尺都无法射穿衣袖,三丈距离,那就更不用说了。芍药脸上绽起了笑容、百花帮主、玉兰也暗自吁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海棠俯首道:“总使者神功盖世,那是弟子看错人了。”

事实证明,她口风也随着转了。

太上轻「唔」了一声,两道精光熠熠的眼神,注定韦小宝,徐徐说道:“老身若无知人之明,岂会便让你担任本帮总护花使者老身既然要你担任总护花使者,岂会随便相信贼人栽赃嫁祸”

韦小宝方才被人栽赃,还能始保持神色从容。但听了太上这两句话,额上不禁绽出汗来,一惶恐地道:“太上殊遇之恩,属下终生难报。”

这自然不是由衷言,但太上面前,非如此说不可。

太上话声突转严厉,说道:“韦小宝,老身虽然恕你无罪,但行刺老身的贼人,要你负责给我找出来,你办得到么”

韦小宝欠身道:“这是属下的职责,属下自当尽快把他抓到。”

太上道:“我要你限期破案。”

韦小宝道:“不知太上能给属下多少时间”

太上举手拍桌,怒哼道:“他胆敢向老身下手,老身岂能容他逍遥法外我限你天亮之前,把此人抓到,否则惟你是问。”

这时三更己过,离天亮不过一个多更次了。这是无头案,连二影子也模不到的事,如何能抓得到人这道命令,岂不是逼死人么百花帮主张了张口,正待替他求情,希望太上能宽限些日。

哪知她还未开口,韦小宝已经拱手道:“属下敬领太上法旨。”

他居然一口答应下来。这下又听得百花帮主和芍药、玉兰三人大感意外,忍不住拿眼朝他望去。

太上点点头,嘉许地笑道:“老身知道你有此才干。”

韦小宝道:“太上夸奖,只是属下有一为难之处”

太上道:“你有什么为难,只管说出来,自有老身替你作主。”

韦小宝道:“属下虽是本帮总护花使者,但属下的权力,只限于底层船舱之中,譬如这第三层,就非属下所能过问”

太上垂面黑纱之中、已经有了笑意,点头道:“好、好。”

字出口,回头朝身后一名花衣使女吩咐道:“榴花,你去把老身花神令取来,并替老身传下令去。从现在起,到天亮为止,老身授权韦总使者代表老身行使职权,上自帮主、副帮主,下至花女,悉凭调遣,如敢故违,从严处罚。”

那花衣使女躬身领命,正待转身朝里走去。

韦小宝忙道:“姑娘请留步。”

一面朝太上拱拱手道:“有太上这句话就行,不必再请玉令了。”

话声一落,忽然转过身去,朝玉兰笑道:“太上授权在下,代行职权,总管想必已经听到了”

百花帮主站在边上,真有些不敢相信,太上何以忽然间变得如此好说话了最使她奇怪的还是韦小宝,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芍药心里和她妹妹有着同样的怀疑,睁着一双俏目,只是一眨不眨地朝韦小宝望着。玉兰听了韦小宝的话,慌忙躬身道:“属下听到了。”

韦小宝潇洒一笑,拱手道:“那有劳总管,替在下传下令去,要侍者全到这里来。”

玉兰道:“属下遵命。”

转身朝外行去。

韦小宝又朝芍药拱手一揖,说道:“在下也有一事,要烦劳副帮主。”

芍药瞟着他笑道:“总使者要我做什么”

韦小宝道:“在下想请副帮主守住舱门,待会若是有人未经在下允准,妄图夺门逃走的,副帮主务必把她留下,必要时格杀勿论。”

芍药道:“这还用你说谁敢夺门逃走,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韦小宝道:“副帮主当心有人情急拼命,使用「森罗令」。”

芍药道:“我知道,只要他想伸手入怀,我就先发制人,剁下他的手臂来。”

韦小宝又道:“但副帮主可得看在下的眼色行事。”

芍药格的笑道:“我知道,我听你的就是了。”

韦小宝拱拱手道:“多谢副帮主,那就请你站到门口去。”

芍药果然依言走到门口,一手按剑、站定下来。

韦小宝朝百花帮主抬手道:“帮主请坐。”

百花帮主脉含情脉凝睇,问道:“总使者,没有派我什么事吗”

韦小宝道:“没有,帮主但请坐下就好。”

随着话声,已在小圆桌左首坐了下来。百花帮主因韦小宝此刻是代表太上行事,当下就在他下首一把椅子落座。太上端坐在上首一把紫檀交椅上,只是静静地看着韦小宝调兵遣将,一语不发。

海棠眼看韦小宝没有理她,忍不住道:“总使者,属下还有事么”

韦小宝含笑道:“姑娘是唯一目击刺客背影的人,今晚破案关键全在姑娘一人身上。”

右手一指,接着道:“请姑娘站在帮主下首来。”

海棠答应一声,依言站在百花帮主下首。

这时,门帘启处,玉兰当先走入,跟在她身后的是梅花、莲花、桃花、菊花、玉梨、玫瑰、紫薇、芙蓉、凤仙、玉蕾、虞美人十一名侍者,梅花和菊花明显走路不太自然,脸色微红,看见韦小宝更是有些脸红。玉兰朝韦小宝躬身一礼。道:“回总使者,侍者全已到齐了。”

以梅花为首的十一名侍者,跨进舱门,就看到副帮主一手按剑站在门口,不觉齐齐一怔,慌忙朝上拜了下去,同声道:“弟子叩见太上。”

太上一拍手道:“起来,你们过去见过总使者,今晚由他代表老身,处理一件重大之事。你们听他吩咐行事,不得违拗。”

十一名侍者早已知道有人谋刺太上,但如今听太上口气,这位新任总护花使者,居然代表太上行事,而且帮主还坐在他下首,每人心头止不住暗暗纳罕。最感到意外的还是乔装玫瑰的温殷琦,忍不住偷偷地朝韦小宝看了一眼。接着,一齐向韦小宝躬身一礼,莺声燕语地道:“属下参见总使者。”

韦小宝抬抬手道:“诸位侍者不可多礼,大家就请站到对面去。”

玉兰引着十一人,在韦小宝对面一排站定。

韦小宝目光一抬。望着玫瑰,说道:“玫瑰姑娘,请过来。”

玫瑰在十二侍者中,排行第九,温殷琦依言走到韦小宝面前站定。韦小宝伸手朝对面一张椅子一指,说道:“请坐。”

温殷琦略为迟疑了下,就隔着小圆桌,在他对面坐下。

韦小宝道:“姑娘把面具取下来。”

要知温殷琦早经韦小宝替她易了容,是以不怕露马脚,此时听韦小宝要她取下面具,毫不犹豫地伸手缓缓从脸上揭下了面具。

韦小宝目光炯炯,在她脸上注视了一阵,点点道:“好了,姑娘仍请戴上面具。”

温殷琦依言戴上面具,然后再用掌心在鬓边,面颊,轻轻熨贴整齐,问道:“总使者还有什么吩咐么”

韦小宝道:“姑娘仍请回到原位上去。”

温殷琦盈盈站起,回到玉兰下首站定。

韦小宝目光一抬,又道:“紫薇姑娘请过来。”

紫薇跟着在他对面坐下。韦小宝道:“姑娘把面具取下来。”

紫薇因太上有命,不敢违勘,依言取下了面具。对面坐着一位风流飘逸的美少年,何况还是自己心中的人儿,取下面具,一张粉脸已经涨得通红。韦小宝在她脸上仔细看了一阵,就命她戴上面具,退回原位。接着实梅花、莲花、桃花、菊花、玉梨、芙蓉、凤仙、玉蕾、虞美人九人,只有玉蕾表现最自然,梅花和菊花因是今晚才刚献身,所以最不好意思,其余七个也是个个满脸通红,羞不自胜。

这情形当真有些像唐伯虎点昭阳,一个个当着他取下面具,让他仔细欣赏。一时间可把十一名侍者,瞧得娇靥飞红,粉颈低垂,每个人都露出了一副羞人答答的模样。韦小宝看过了十一位侍者的庐山真面目,只是没要海棠取下面具来,就站起身,朝她们拱拱手,含笑道:“现在诸位姑娘,可以回去了,玫瑰姑娘且请留下来,在下另有借重之处。”

温殷琦躬身道:“属下遵命。”

紫薇、芜蓉、凤仙、玉蕾、虞美人、梅花等人躬身一礼,一齐退出。

海棠道:“总使者,属下没事了吧”

韦小宝含笑道:“在下方才说过,今晚破案之事,全仗姑娘协助,你自然要留下来了。”

接着又朝玉兰道:“在下还要麻烦总管,请随行的二十名花女一齐上来。”

玉兰道:“花女由十五妹负责管理,属下这就去通知她,领她们上来。”

说完,转身出去,很快就走了进来。过没多久,只见虞美人掀帘走入,躬身道:“二十名花女,全已在舱外了,总使者可要叫她们进来”

韦小宝含笑道:“这里地方不大,在下之意,还是叫她们一个个进来的好。”

虞美人欠身道:“总使者说的是。”

她转身朝舱外招了招手,只见一名花女当先走入。

虞美人说:“总使者要见见你们,快过去吧。”

那花女眼看太上、帮主全都在座,已经有点胆怯,低垂着头,走到韦小宝面前,躬身道:“属下叩见总使者。”

花女们都没戴面具,韦小宝不用叫她们取下面具,只是含笑朝她脸上看了一眼,问她叫什么名字,就挥挥手,命她出去。二十名花女,不消顿饭工夫,便已问完。随即站起身来,朝虞美人拱拱手道:“有劳姑娘,可以带她们下去了。”

虞美人心中暗暗嘀咕,你叫她们上来,每人只问了一句话,这是干什么但因有太上在座,这话可没敢问出口来,欠欠身道:“如此属下告退。”

领着二十名花女退了下去。

百花帮主和芍药两人眼看韦小宝这番举动,迹近胡闹,心头同样感到不解,但奇怪的是,太上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表示,好像韦小宝做的没错大家全已退走,韦小宝独独把玫瑰留了下来,难道玫瑰会是奸细不成芍药一直站在门口,此时眼看人已全走,不觉问道:“总使者,现在我没事了吧”

韦小宝忙道:“不,你还不能离开。”

海棠道:“属下看到的背影,是个男的,总使者问的都是咱们姐妹,怎不问问男的”

韦小宝笑了笑道:“在下不熟悉的只是十二位侍者和二十名花女、至于此次随行的护法、护花使者,在下和他们相处已有两天,对每一个人,在下心里,已经清清楚楚,自然不用再问了。”

海棠道:“那么总使者已经问出来了么”

韦小宝微微摇头道:“还没有。”

话声甫落,接着目光一抬,又道:“现在请姑娘坐下来,取下面具,也让在下瞧瞧。”

海棠微感羞涩。道:“总使者怀疑属下么”

韦小宝道:“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并无此心。方才十一位侍者都已取下面具,姑娘自然也不能例外了。”

海棠只得走到他对面椅上坐下,一面说道:“属下生得丑死啦”

双手已从发鬓,轻轻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海棠生得一张匀红的小圆脸,配上一对灵活的眼睛,薄薄的樱唇,确是人如其名。

韦小宝目光深注,忽然笑道:“在下忽然想起唐人张信有两句诗:「海棠花在否侧卧卷帘看。」

姑娘天生丽质,在下不敢侧卧着看,也要侧坐着仔细看看了”

居然真的侧着头,朝海棠脸上看去。当着太上,他竟敢作出这般轻佻的态度来百花帮主只是觉得奇怪,芍药和玉兰也是莫名其妙。

海棠更是晕红双颊,娇羞不胜,低下头道:“总使者休得取笑。”

韦小宝却并不理会,口中吟道:“只恐绿肥红瘦日,狼藉东风更可伤。姑娘如此娇艳,确是人间少见,这就是你庐山真面目么”

百花帮主听他口中吟出两句诗,心头蓦然一动,暗想:“他第一句引用李易安词:「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第二句乃是引用杜甫诗:「海棠正好东风恶,狼藉残红衬马蹄。」

这明明是指她”

海棠自然听不懂他诗中意思,只是听他称赞自己容颜娇艳,人间少见,她总归是个少女,一时又羞又急,说道:“总使者看好了么”

双手拿着人皮面具,就要往脸上贴去。

韦小宝摇手道:“姑娘且慢。”

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木盒,打开盖子,伸出两个指头拈起一颗蜜色药丸,随手递了过去,深深一笑,道:“只恐胭脂污颜色,姑娘脸上,胭脂似乎太多了些,依在下之见,还是用这个把它洗去的好。”

这颗蜜色药丸正是专洗易容药物之用的,海棠脸色剧变,倏地站起,右腕方自扬起:韦小宝比她还快,左手屈指轻弹,一缕指风,已经袭上海棠右腕「曲池穴」,口中笑道:“姑娘还是坐下来,在下要问的话多着呢。”

就在海棠站起之时,玫瑰〔温殷琦〕早已身形一闪,到了海棠背后,双手疾发,连点了她三处大穴,然后在她肩上轻轻一按,喝道:“坐下。”

海棠身不由己,颓然坐到椅上。

太上朝韦小宝微微额首,笑道:“原来你果然早已知道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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