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琴悠将北偌扶到客房休息,这时木头也刚好回来。凌琴悠本还想留下,但她是瞒着凌子绪偷跑出来的,北偌劝了几句,她便不情愿地回去了。
凌琴悠一走,木头忙爬到床上,摸摸北偌的额头,琥珀色的水灵大眼兜转几下,便和金兰相视一笑道:“主然,您运气实在是太好啦!您知道您额头上的印记是什么吗?”见北偌摇摇头,木头也不卖关子,“就是那个人的黄金面具啊!其实那个人尚无法自如地使用它,准确地说,是没有办法使用它的。”
“为什么?”北偌想起欧阳诺脸上的面具,那也是一件宝贝吗!
金兰嘿嘿笑起来,笑容阴惨得像奸计得逞的小人:“那面具名为黄金血羽鬼脸面,有增加佩戴者各方面能力的强大功能。而这面具本是您的东西,您使用了它千年,那面具早已有了灵智,怎可能轻易再认他人为主?”
木头掏出一个黄桃津津有味地啃起来:“那小子还妄想时时刻刻戴着它,以提高与面具的默契度,哼,到头来还不是要物归原主,对吧,主然?”说着又想钻进北偌怀里,北偌没心思和他闹,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金兰捋捋山羊胡子,做深思状:“但这贯日谷怎么会拥有鬼脸面具?那少年主动找主人挑战也是一件怪事,这贯日谷可能有些来头!”
木头耸耸肩,无所谓道:“不行就全杀了呗。”木头对那些可能会威胁到北偌的人都是全灭的残忍态度,不过只要他不真的动手,北偌也随他说去。
她摸摸自己的眉心,却并没有异样的感觉,正想询问面具的使用方法,木头突然抬头看着门外道:“有人要来了。”
金兰也随即消失。
“方便吗?”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
北偌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俏脸,不觉想起了青木域的点点滴滴。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北偌问。
“听说你与贯日谷的欧阳诺对战受伤,我是来看看你的。”她脸颊微红,又将头埋得更低,“算了,我几次三番想要杀你,你只会觉得我这样是假惺惺的吧。”
北偌语气不变:“我是问你为何来焕金,为何来朝泰山庄。”
她愣了愣,而后回答:“我是与爷爷流落至此。爷爷他重伤难愈,我为他寻药,机缘巧合便进了金族。”
“陈屏也在焕金域?”
易晓鸢自嘲一笑:“自那日从不应门回来后,爷爷便卧床不起了。陈家被毁,大哥带走了仅剩的家产。我没有灵石给爷爷买灵药治伤,甚至只是买些普通药材的银两都没有。最后靠着昔日的一点关系,我们来到了焕金域。那金向鸿向我表明心意,再不情愿,为了爷爷,我也只能跟了他。
“我千辛万苦想要姓陈,一心想要摆脱私生女的臭名,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陈家居然会有倒的一天,最后居然还落得这样的下场,可能这就是报应吧。”
她眼眶微红,却不哭泣,可能眼泪早已在那些辛酸岁月里流尽,最后只剩下了唏嘘。
遭逢大难,易晓鸢却没有像那陈家少爷那样抛弃陈屏,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对陈家有了感情,毕竟血浓于水。
两人本就有嫌隙,远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只聊了几句便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还是易晓鸢先开口,她缓缓道:“你要小心金向鸿。方才那场比试我们都看了,他绝对会找上你,为了证明自己,他会亲手将你打败。”
北偌淡淡道:“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可不记得我们的关系有好到这种程度。”
易晓鸢早知北偌会有这样的态度,闻言面色也是不变:“你知道下一环节的内容吗?”
北偌不答,冷眼看着她。
易晓鸢只好尴尬地继续:“你听说过金族的葬魔鬼地吗?据说里面有大量存活凶恶的妖兽怪物……亦有现世罕有的珍贵草药。”
北偌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北偌,我千里迢迢来焕金域,寄人篱下低声下气地生活,你就看在我们曾经同门一场的份上,在那鬼地帮我一把可好?”易晓鸢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如水美眸中充满了恳求。
北偌不语。她想起自己身上那点扶桑树液,那应当足够帮到陈屏了。
但想起在青木域,陈屏和易晓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北偌顿时有些心寒。
“你再等两天吧,或许这儿就会有你需要的药材出现了。”北偌道。
易晓鸢俏脸微微发白,哽咽着道:“你真的如此不讲情面吗?”
“那你又是怎么样的人?你那金家少族长不是很厉害吗?求他啊!看他对你的心意,肯定不会拒绝你的!”
“他那种伪君子……在危难时刻怎么可能靠得住?”易晓鸢攥起秀拳,言语之中透露着不甘与屈辱。
“为什么?救你的人明明是兰威!”
“我本想着进入金族,靠着关系能得到想要的东西,没想到那金向鸿在外人面前对我柔情蜜意,实际上却不肯为我付出!伴君如伴虎,现在我是想逃也难了。”易晓鸢说到伤心处,委屈得嘤嘤哭泣起来。
北偌暗自叹气,终究是无法做到铁石心肠:“需要什么灵药?”
易晓鸢顿时破涕道:“摆帘草,百年的摆帘草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