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斐神情略微一僵,勉强一笑。
场中,金向鸿冷声道:“我这铠甲是利用特殊的功法,一点点炼化晶石获得,不仅可随时覆盖全身,灵力消耗又极小,所以不用妄想等我力竭那一刻了!受死吧!”金向鸿捏起拳头,覆盖着蓝色薄甲的右拳猛击向北偌头部。
就在此时,几乎成了一个血人的北偌忽然伸手挡住金向鸿的拳手,但筋疲力尽的她,依旧没有阻止这一拳,胸口遭袭,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金向鸿心中讽刺她的不自量力,却发现北偌即使吐了血,还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稍一疑惑,下一刻他便感受到了自拳头蔓延到手臂的可怖高温,紧随其后的,是深入血肉的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他登时抽回自己的右臂连连后退,疼得全身瞬间被冷汗浸湿。
“你……为什么……”
金向鸿看着北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手上有灰色的火焰不停跳跃,面色则由惨白变成死灰色。
他难以置信道:“这是我们金族每代继承人才有资格修炼的功法,你为什么也会?”
“不,我修炼的功法比你的更好。你的铠甲只是覆盖表面,修炼过程又简单轻松;我这可是同时改变了我的体质,经历的可是深入骨髓的痛苦。”北偌最后举起手道,“这次是真的结束了,金少族长!”
灰色的火焰映照着北偌沾满鲜血的脸,如死神般阴森可怕。
金向鸿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没有躲避的想法,左臂又被打断,与方才的北偌一样倒飞出去,甚至直接摔下了战台,身上的蓝色铠甲龟裂而后破碎。
“鸿儿!”金斐痛惜不已,拼命跑上去察看金向鸿的状况。
皇甫猎则站起来走到台上,眼望北偌,手则搭在呆若木鸡的裁判肩上,语气平和道:“裁判,还不宣布结果?”
那裁判身体如触电般猛地一震,连忙颤巍巍道:“比……比赛结束,北偌获……获胜……”
一旁兰威等人登时欢呼,忙跑上台去。然而,他最终停下了脚步,因为战台之上,已有一抹倩影出现,抱住了倒下的北偌。
同时,炸开了锅般的人群之中,正有几名红衣人默默转身离去。
“送些上好的疗伤药过去。”欧阳诺道。
“是。”一旁的女子恭敬回答。
进入英雄会第三轮的人被统一安排在朝泰山庄的后山休息,那里清净安宁,灵气充足,非常适合修炼和调养。所有进入下一轮的选手都在此养精蓄锐,为即将到来的英雄会中最惊险的一轮比赛做准备。
北偌在与金向鸿一战中伤得颇重,正常情况下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恢复不过来的。但她此前服用了小半颗建木之心,体质已在悄然中转变,自愈能力比一般修炼者强很多,再加上木头用自身的生命之气不断为她治疗,只三天北偌便恢复了大半。
而期间易晓鸢主动过来照顾北偌,为她梳洗穿衣,照料她的日常。
北偌知道她只是为了摆帘草,或许当中还有觉得亏欠北偌的成分。北偌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也不拒绝,默默受了。
期间凌子绪兄妹常来看望北偌。每次凌琴悠都会想要抱抱木头,木头坐在北偌身边好好的哪肯离开,于是两人互相嬉闹逼得北偌不得不下床,和凌子绪去客厅坐着。
北偌亦有收到来自贯日谷的疗伤药,送药的是常在欧阳诺身边的女子,名为黄允,是欧阳诺的师姐。北偌收了药,但对这贯日谷生出一丝疑惑和一丝警惕。
所有无关人员在第二轮结束后必须离开山庄,所以之后几天北偌再也没有见过皇甫猎。木头可以随意变化外形,所以不必担心会被发现。
再过两日,他们就要开始第三轮比赛,进入传闻中诡异危险的秘境葬魔鬼地。
前一夜,北偌收拾妥当后,将易晓鸢送回房,在路上碰见了兰威。
这些天来兰威没有在北偌面前出现过,北偌知道他不是不关心自己,而是顾忌什么。
易晓鸢面色恬静地与兰威问候一声便自行回了房。
待她一走,兰威立刻歉然道:“北偌,这几天我不是……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想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可是顾忌晓鸢?你别误会,我们曾是同乡,在此相遇,难免会互相生出依赖感。”
“同乡?”
北偌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搬出来:“前几年她家中出了事,她不得不背井离乡,漂泊至此。那日我们无意相逢,我也很惊讶,可是当时还不清楚情况,所以没有急着相认。”
兰威恍然大悟般,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北偌见他相信了,暗暗松了口气。
“但北偌你不必顾及我的感受,我对易小姐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像她那般出众又富有才情的女子,哪是我这样的普通人能配得上的?”兰威说着又是连连叹气。
北偌拍拍他道:“你这样说根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怎么了?几万人参加英雄会,现在只剩一百多人了,你是其中之一,难道还不足以让你自豪吗?”
“可是……”
“你要是再犹豫,那可就真没有机会了!而且你们这算什么,我见过差距更大的。”
兰威没多想,顺势问:“怎么个差距法?”
她望月一叹:“天上人间,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