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埋头奸笑着,笑得后背直耸,全身得瑟,不经意余罪一摆头,看到了身后的高跟鞋,制服裙边,他一激灵,赶紧动了动鼠标,两人的头侧向后方,向上,看着肖梦琪,肖梦琪以一种无语的表情凝视着他们两人,好失望的感觉
标哥拉脸了,知道自己的形象又下了一大截。迎着肖梦琪那双质疑的眼光,他浑身像长刺一样,推托着下楼去看看,溜了。
总不能和女领导讨论下半身的问题吧?
可余罪似乎脸皮要厚得多,站起身笑了笑道着:“我们就这个说话方式,您一定不会介意吧?”
哎哟,把肖梦琪给听了个哭笑不得,不过瞬间她反应过来了,笑了笑,直道着:“不介意,食色性也,大部分人还不都是如此。”
“哟,上升到理论高度就是好听啊。”余罪笑了。
“咱们出去吧,别妨碍技侦于活。”肖梦琪领着路,背后余罪悄然无声地跟着,走了几步,她随意问着:“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层面的?”
“很简单嘛,在王成的住所,于净得连苍蝇也没有,本来以为他是刻意打扫过,可我看了好多次,一直感觉不对劲……太于净的,于净的洗漱台上一残留都没有,抽水马桶里的水都有水锈了,那你说这种于净说明了什么?”余罪问。
“是根本没住过。”肖梦琪道。
“对,他是肩负着犯罪团伙前哨使命来的,他肯定也知道,警察很可能从车上找问题,很可能注意到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设一个反侦察,让落脚地无迹可寻,就可以成功地掐断侦破进行。这也是并案中没有发现痕迹的原因,不是没有人怀疑过车上做手脚,而是怀疑过,没有查出来。”余罪道。
事实上也确实掐断了,几次痕迹检验没有任何发现之后,那里已经成了被抛弃的线索,肖梦琪也没想到,余罪仍然检到漏子,检一次是巧合,捡两次似乎就不能用这个词形容了,她笑了笑问着:“所以你就从他日常生活入手?”
“对,我告诉你他几个特:第一,不吃辣椒,喜欢清淡的菜;第二,喜欢玩网游,玩得还是侠盗猎车一类的;第三,性格开朗,喜欢交朋友,在口碑相当不错,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回家探亲去了;第四,很聪明,而且于过车辆修理一类的活,水平不低,当然,水平太差也不会被破格招聘进去了;第五,这个人有可能是两广一带的人……”
“等等,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地方人……”
“我和他的临时女朋友谈过了,说了几句常用的话……比如‘上街,,两广一带人说‘去该,,老广说普通话,半辈子都说不利索,再加上他的体型、相貌、食品喜好,应该差不了多少。”
余罪道,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感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似乎是隐隐中一种直觉,就像曾经在深牢大狱中见到过的那些天南海北的一样,无聊中呆的久了,进来新人,乍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地区的品种。
话停了,肖梦琪的脚步也停了,她以一种欣赏的眼光审视着余罪,然后笑了,像是自嘲,边走边道着:“你为什么总喜欢给人一种惊讶的感觉。”
“还有更惊讶的想不想听?”余罪道。
“说来听听。”肖梦琪快习惯了。
“这里是临时起意勾搭了个女店员,如果所料不错,他应该还有第三个落脚地,在第一个落脚地早出晚归,仅仅是打个幌子而已,像这样的人,肯定是步步小心,因为只要错一步就万劫不复了。他们的每一步都是设计好的。”
余罪道,看肖梦琪有兴趣了,笑着道:“别太兴奋,第三个落脚地可能没什么用处,对于男人解决一夜的方式很多,比如宾馆、比如桑拿,比如在什么地鬼混一晚上,那样的地方肯定更安全,人流量大,痕迹会很快被掩盖……他之所以搞一个空房子,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正常一,当然,也有转移侦破视线的效果。”
“我现在倒觉得,他这步步小心,还是漏洞百出啊。”肖梦琪笑道,回身一指:“是在你眼中。真不可思异啊。”
“我们下的功夫多而已,我把店的所有店员包括看门的都问遍了,而且不止问了一次,你们更喜欢坐在窗明几净的地方讨论,当然觉得不可思异了。
余罪道了句,慢悠悠地下楼了,肖梦琪怔了下,又追了上去,问长问短,谁也没注意,专家和警员的身份无形中已经调换了。
这一天果真是个好日子,嫌疑人王成和女店员胡天黑地留下了太多的证据,毛发、内裤、鞋子,还有找回的垃圾袋里,居然有个用过的安全套,那里面还装着射出来的满满罪证,当然,这些还都是次要的,最关键的一个发现是完整的指纹,在卫生间的瓷砖壁上提取到的,托着墙的位置很高,同一个地方发一邮刘萍萍的指纹,根据指纹的方位,连鼠标也判断出来了,这两货肯定在这儿xxoo过,而且用得是后入式姿势……后来据询问,居然真在那地方xxoo过,惊得肖梦琪直呼这一对天才。
这个不经意的疏漏,终于成了此案最大的收获。
指模最终和犯罪信息库里一位对上号了,这个人真名就叫王成,有盗窃机动车辆的前科,又是一个意外,曾经都以为是化名,谁也没想到,他用的是一个不起眼真名套着假资料,这恰恰又是一个排查的盲,因为发往各的排查资料有准备的备注“化名王成”,恐怕十有**地方警察会忽略真正叫王成的人
下午十七时,面部比对完成,身份最终确认。特警总队随即下达了封队的命令,从即时起,要进入较量阶段了,快到下班的时分,又一个意外发生了,崔厅带着不少省厅大员莅临特警总队,慰问来了,据说还要和大家共进晚餐。
一个一个办公室走过慰问,激动、兴奋,那些溢于言表的感情外露,压抑了这么多天的警员,也显得格外强烈,不过跟着领导班子队伍的肖梦琪突然发现,真正的主角却不在了,而且直到吃饭的时候,她都没有看到人,问鼠标时,鼠标闪烁言辞,就是不告诉她………
此时的余罪孤零零的站在滨湖小区的入口,像在等人,等了已经足足两个小时了。
等的是栗雅芳,许平秋把事情压下去了,不过压下去更让余罪觉得心里有惶恐,那价值一百多万的车还扔在那儿,也许土豪家不在乎,可每次排查去,对他都有一种心理压力似的。就像他反感栗家以势压他一样,潜意识里,也有反感许平秋这么压制对方。
案情进展到这一步,他估计栗家恐怕也不敢再伸手要赔偿了,总队不讹他俩经费就不错了,真正和暴力机关相比,一切商人都是处在弱势的。
车来了,余罪走了几步,一辆红色的奥迪泊在他身前不远,车没熄火,车门洞开时,一只修长圆滑**,透明的水晶高跟鞋,衬着纤足,一瞬间让余罪想起了监狱里那个恋足僻好的嫌疑人,不得不承认,这个爱好确实可以理解,连余罪也觉得,实在值得恋一下。
下了车,栗雅芳整整坐乱的裙装,摇曳着步子,站到了余罪面前,比余罪足足高出半个头,她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眼光审视着余罪,很不客气地问着:“有话就在这儿说吧,我就不请你进去了。”
接到这个电话她很反感,没理会,不过料这个缠人警察一直不停地打,气得她故意让对方等了两个小时,余罪却是不愠不火地告诉她:“案情基本确认,虽然还没有找到作案的证据,不过他是头号嫌疑人跑不了了。”
“嗯哼……”栗雅芳气得哆嗦了下:“哦,明白了,问题出在我们店里,你们就是正常公务排查,然后,赔偿可以一分不付了,对吧?你不觉得你们警察有无耻了吗?”
似乎确实有,面对笑厣如玉的富家女,余罪那仇富情绪可提不起来,他尴尬地道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告诉你,尽快把王成在你们店里这段时间作过维护保养的车辆,全部召回来重新检查,他不可能只在一辆车上作了手脚……万一有没发现的问题,客户一跑远程就出故障,不但自己麻烦,如果再知道详情,对你们声誉也是一个损失不是?”
这也是本案的一个盲,即便那些价值数十万上百万的豪车半路出了故障,这种有损声誉的事,也要想尽一切办法遮着掩着,无形中成了劫匪们最好的掩饰。
这是第三次提这个忠告了,每次都被栗雅芳无视了,这一次依然如此,她哼了哼不屑地道着:“卖个好啊?不必了吧,我赔得起……就这些,那拜拜啦,我就不必谢你了啊。”
“还有……”余罪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如果我有钱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买下那辆车,不给你们添麻烦。”
“哈哈。”栗雅芳哈哈大笑着,尔后一整脸色反问道:“可是你没有?对不对。”
“对”余罪头道,不卑不亢。
“哈哈……你消谴我是不是?”栗雅芳气得脸色泛红了。
“不是”余罪掏着口袋,一张卡,他递到栗雅芳面前,正色道着:“这里面有十万,我们两人先凑了这么多,如果不到你的心理价位,给我们时间,我们慢慢还……我知道许处长以这件事压制你们,不让你们上诉,其实我期待你们把我告上法庭,真因为这事被开了,我不赔钱也心安了。反正我也赔不起。”
钱虽然少得可怜,可让栗雅芳有动容了,她好奇地盯着余罪,似乎在寻找此举的用意。
理论上他完全可以不赔,那些无耻嘴脸的客户以及警察她见得多了,不过现在却觉得,这两位砸了车的,有些地方还是很可爱的。
栗雅芳愣着,有狐疑地问着余罪问了句:“什么意思?”
美目眨着,让她很不解,服软,不像,警察里这些烂人,不在背后坑你就不错了,这段时间她正防着呢。栗雅芳看到这种态度,反而显得有紧张了,毕竟黄鼠狼拜年,目的肯定不纯洁。
“您别多想,我们无怨无仇,我知道想坑我们一把不是你的本意……坦白地讲,我有一百种办法坑你们,可我思前想后,还是选择尽我所能赔偿你,求个心安而已。”余罪把卡又往前递了递,告诉她:“刚申请的卡,密码六个0,回头给我个收据。”
栗雅芳下意识地接住银行卡,还在奇怪地打量着余罪,余罪却是憨憨笑了笑,回头朝自己的车走去,那样子让栗雅芳有一种错觉,他似乎是一个拥资亿万的高富帅哥,走得既潇洒且从容。
车走了好久,她在原地傻站了好长时间,上车时拔着电话里店时,直接安排着:
“………小伍,把近段时间在咱们店里做过维护保养的车辆都召回来,什么也别说,免费保养就行了,让高师傅对冷却系统总成全部查一下,一定要查细啊……什么,昨天就有辆抛锚的……啧,好了,我知道,尽快通知一下……抛锚的拖回来,费用从店里走。”
她有懊悔,这事没做在前头,而且呀,心里有一种好烦的感觉,特别是看副驾上扔的那张银行卡,一看就让她觉得好烦好烦,正烦着电话又来了,一看是家里的,一接又是父亲要让她坐陪几位市里领导的事,她一听就火了,对着电话嚷着:“爸,咱们在商言商,你不要一直和当官的扯关系……拿钱的时候谁都高兴,出了事谁也撂着不管,一有事就咱们两头作难,我可告诉你件事啊,那劫匪可能还真出在咱们店里,公安真要是找麻烦,那可就一找一个准,咱们不该插到人家的矛盾里………平局长授意?那这个人背后还许处长呢?真要闹得不可开交,生意可怎么做啊?”
她和父亲嚷着,分歧看样子很大,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就这富贵之家,这经也不好念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