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没啥关系啊?”鼠标道,这种事,总不至于敢去求许平秋吧,就求也没用,别人也许会盯住你敬业,许平秋绝对不会,肯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那算了,听天由命吧,大不了通报批评。”骆家龙和汪慎修没治了,齐齐道。
鼠标也是计无可施,哥仨一对半,相视无语,而且都发现了一个让人寒心的迹像,上班时间已经过了,而几人的领头人肖梦琪没催没问,似乎这一劫,真要逃不过去了。
枯坐了好久,叮铃铃电话响时,骆家龙去接,一看是余罪的,慌忙接起来,本来急速地说昨天发生的情况的,可不料他嘎然而止,表情一下子严肃了,半晌扣了电话,轻声道着:“我差忘了,今天是马鹏的忌日。”
这个没什么说的,三个人几乎同时起身,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事,各自整整警容,鼠标换上了超肥超大的警服,在镜子里认真地看着自己,少见的这么严肃。三个迤郦出门,直奔陵园方向………
这个特殊的日子,可能让很多人记忆犹新,熊剑飞扔下了队里的警务,带了一扎白酒,驾车去了。
孙羿扔下手头的活,半路截了辆出租车去了。
豆晓波风尘仆仆从外地赶回来了。
邵帅不声不响地请了个假,买了束洁白的花,心情沉重地来了。
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他们几乎是同时到场的,先到的余罪和林宇婧已经在那个荒冢前,拔干净了冢的荒草,上了几支烟,不知是沉浸在曾经的悲伤中,还是被现时的烟熏着,余罪眼里浸着泪,不时地抹一把脸,眼睛红红的,没有恸哭,却总也止不住热泪长流。
林宇婧陪着丈夫,总是那么着哎声叹气。
熊剑飞一言不发,开着酒瓶,沿着坟头洒了一圈,这位决然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兄弟,即便已经长眠数年,仍然无法忘怀那一刻的惨烈,他倒着酒,唏嘘地说着:“马哥……喝吧,生前没有机会和你喝一场,死后兄弟们敬你几杯……”
“哎,都不容易,我们活着也不好受……”鼠标擦着墓碑,碑身上是马鹏笑吟吟的照片,他擦着擦着就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抹着,泪眼朦胧地看着余罪,旧事重来,他抽泣着埋怨着:“你狗日的,当时怎么能让他去死呢,就好死也不如赖活着啊……”
余罪没有反驳,只是泪流的更多了,当年的毒刺队员,重新聚首的时候却有诸多的不和谐了,对于那次的事,尽管都知道是最好的结果,可谁又能放下心里的耿耿于怀,最起码邵帅就放不下,他把花轻轻地放在马鹏的墓前,庄重地敬了个礼,然后和余罪形同陌路一般,整整警服,抹一把眼睛,慢慢地转身走了。
身后,豆晓波在叹气,骆家龙拍拍余罪的肩膀,稍作安慰,熊剑飞个直肠子却是忍不住了,唉声叹气道着:“别难过了……他不会怨你,我们即便怨你,也不是觉得你错了……人都有吹灯拔蜡的那一天,他这样走,只是大家心里有接受不了而已。”
“他是条汉子,我想我做不到他那样。”豆晓波抱了抱墓碑,一如抱着战友,无限的缅怀。
“特勤有句话:只要心有光明,那怕在黑暗中行走,也会照亮别人。”汪慎修轻声道,他抱抱余罪。轻声道着:“最起码照亮了我们,最起码我们还没有放弃当初的理想,也不会放弃。”
他们知道余罪这些年最大的心结恐怕就在这儿,轻声安慰着,向着林宇婧示意着,向着长眠在地下的兄弟敬个庄重的礼、鞠上深深地躬,轻轻地离开了,就像以往,他们知道和马鹏最亲的兄弟,也许要有许多悄悄话要说的。
没有说话,余罪枯坐在墓碑前,情不自禁的泪流着,一言未发,那一声枪响,血溅在脸上的感觉仿佛刚刚发生,他似乎到现在还无法相信……也无法原谅……那些自己做的事。
墓碑上笑容依旧,只是已经天人两隔,怎么能不让人唏嘘不已。
“别难过了……当警察如果死在自己的职业上,能背着一个英雄的名字去死,那是死得其所。”林宇婧摩娑着余罪的头,怜爱地看着,她知道,相差几岁的小丈夫,骨子里有一种执着,近乎于固执。
是那种固执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知道,可我……还是有时候会梦到他,就像我亲手杀了他一样……我可以原谅他做的任何事,可我就是原谅不了我自己……”余罪悲恸着,声颤着,一时热泪长流,林宇婧替他抹了把泪,揽着他靠在自己肩上。两个人,偎依着,在一起默默地悲伤流泪。这是个黯淡的日子,不管是往事还是琐事,都让人高兴不起来,几人在墓园的山下等着,等了好久,谁也没有去打扰那对悲伤的人,不过却接到了一个紧急集合的通知。
可能更悲痛的事要来了,班上睡觉被抓现行,撵走厅长,还有熊剑飞组织受害人告状首开先河的事,让众人觉得即便今天就是睛空万里,也拔不开心里的阴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