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数十万之前,才开宗立派的新宗门,无极魔道可谓是独树一帜。
单凭神人数量,哪怕是玄天宗,也比不得无极魔道。
这一,诸多玄天宗弟子,十分困惑。
只是柳毅无心去管这些事情,玄天宗修士也习惯了不与人争名夺利,故而一直没有派出门人弟子,来无极魔道探查一番。
唯有不久之前,柳毅召集九大弟子,让他们各自下山,谋取机缘。西门吹雪掐指一算,刻星求剑,一路跟随着星光指引,这才来到了无极魔道当中。这凡俗世间曾经的剑神,可不会去管无极魔道是敌是友,他师尊虽没有下令要探查无极魔道,却也没有下令说不许与无极魔道结仇。
而今的玄天宗,有柳毅坐镇,与儒门、万寿山五庄观,号称是天下三大宗门,唯有这两个道君门下的道统门派,才能与玄天宗比较。至于其他门派,哪怕是名贯万古的众生求道堂,以及后起之秀无极魔道,都不曾被西门吹雪放在眼中。
西门吹雪朝孟成身微微头,神色不知是冷漠还是淡然,他转身看向藏在远处的无极魔道弟子,身上气息忽然变得飘渺起来。
“糟了,他发现我们藏在这里!”
“早说一起跑,快些跑,你们偏偏不听,现在只怕是再无活路!”
“这西门吹雪是柳毅的弟子,柳毅又是个几乎天下无敌的道君。眼下我们无极魔道招惹了他们,只怕是再无生机啊!”
“谁说的,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一线生机。”
“呸!天道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天无绝人之路。你看现在西门吹雪在打量我们,肯定是不想放过我们。先前他杀我们无极魔道那些大神的时候,面不改色,显然他是个杀人不眨眼之辈,此人与我们无极魔道已经结下了血海深仇,肯定会斩草除根,我们必当全都死在此处啊。”
“玄天宗终究是高门大派,是剑道第一名门正派,我们要是向他求饶,或许能活下命来,毕竟我们和西门吹雪又没仇,也没有朝他出过手。”
众说纷纭。
有的想要赶紧讨论,有得却还想着找西门吹雪求情。
可惜,西门吹雪脸上冷峻神色,没有出现半变化。
“唉……”
倒是孟成神轻轻一叹,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西门吹雪,心中想道:“常言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果不其然!这无极魔道,好歹也算是几十万年来,威震四方的大派,可门中弟子,却如此贪生怕死,良莠不齐……这些年来,玄天宗也没少收纳门人弟子,也不知玄天宗的门人子弟,和无极魔道的弟子相比,有何不同。”
在此之前,孟成神也曾经听说过,玄天宗收纳门徒之时,有许多的规矩,不仅要测试资质,更要测试品行。这二者当中,资质稍差倒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品行要端正。他也听说过,玄天宗在考验新入门的弟子之时,甚至会布置幻阵,摆设幻境,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考察弟子的品行。
只是这些事情,孟成神也只是听说,不曾亲眼见过,心中却未必全都相信。如今他见到无极魔道诸多弟子,如此无用,如此贪生怕死,竟是反倒替家大业大的玄天宗担心起来。
“半柱香之内,尔等若不留在无极魔道,我必杀之!”
西门吹雪忽然张开了略显单薄的嘴唇,眯着眼眸,凛然言道:“离开此处之后,尔等可以传讯给无极魔道尚且活在世间的高手,就说我西门吹雪,会在无极魔道当中,等候他们十年,等他们前来寻我报仇雪恨。若是十年之内,他们都不肯回来,那我便会返回玄天宗,到时候休要怪我不给尔等报仇的机会!”
此言一出,周围修士无不震惊。
他们怔了半晌,才有人试探着往外逃去,眨眼间飞向了山门入口之处。
余下人等见西门吹雪果然没有追杀,顿时纷纷逃离,做鸟兽散。
孟成神也感慨于西门吹雪的气概,可他心中却有疑惑,经不住问道:“道友为何要再无极魔道当中,等候十年?”
“我若回来玄天宗,他们岂不是会说我西门吹雪,只算一个趁人之危的奸诈之辈?”
西门吹雪淡然言道:“我若是寻常人,他们再怎么骂我都无妨。可我偏偏是剑道中人,偏偏是玄天宗弟子,我又怎能轻易落人口实,轻易让人骂我,轻易就辱没了玄天宗剑道修士之名?”
今日无极魔道众多高手并未齐聚,实则西门吹雪可算趁虚而入。
如若西门吹雪事后立即回到玄天宗,必定也会被人唾骂他是个缩头乌龟,毕竟玄天宗有柳毅坐镇,谁敢前去撒野?
孟成神想道这些,禁不住在心中连连叹息:“这西门吹雪的性格,一如他手中剑锋,竟然如此冷峻乖张!只怕也唯有我那柳道友门下,才能出现这样非同寻常的弟子。”
半柱香之后,无极魔道当中的门人修士,走得干干净净。出了西门吹雪与孟成神这两个修士之外,余下的只有山间飞禽走兽而已。
一人一剑杀入无极魔道,无人能挡!
“此战之后,西门吹雪之名,必定传遍天下!”
孟成神站在西门吹雪身后,凝视着西门吹雪,凝视着那一束直达星辰深处的剑气光柱,心中感慨万分,忽而他又发现了,有一道血红光辉,从夜空中唯一的那一颗星辰当中垂下,化作滚滚血浪,一波一波,当空落下。
血光潮汐,驰骋而来。
自九霄云外而落,飞流直下,如银河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