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如金笑了笑,对徐珵说道:“今日才得知,敢情徐才子早已有了相好,叫什么蕙兰。徐公子更不消说了,想必秦淮河上知己无数吧?”
徐珵笑道:“你们听听这张嘴多利害,人家巴巴的来瞧你们姐妹,进了门也不嘘寒问暖,立即来了一通挖苦,叫我又恨又爱。哈哈,总之我们今儿又来了,从前纵有不是,也算亲自登门谢罪,谁要是再提这些,必须罚她喝醉。赶紧吩咐你家的厨子,摆上酒席,我要做东道,请我本家少爷。”
徐焜拍了拍如金的脸蛋,坐了下来,一眼看见盘子里放了两个官窑碟子,一碟里面是翠绿的苏州檀香子,一碟是通红的福州大橘子。
一红一绿加上雪白的碟子,相映可爱。一边又有只大深红长脚把碟,里面盛着榛子松子等干果。
徐珵伸手拈了一颗檀香子,送入口中,笑道:“我虽不似福建台湾乡下人喜爱吃槟郎,也要吃它个檀香子,回回味才好。”
一边咀嚼,一边拿眼睛瞅着如玉嘻嘻的笑。如玉脸一红,顺手在他腿上拧了一把,笑骂道:“你少要恶心人,我管你回味不回味,别叫我骂出不好听的话。”
说着拿起一颗榛子,向着徐珵的脸上打去,“这里没有槟郎给你回味,赏你一个榛子吃吃吧。”
徐焜笑道:“元玉也不必吃槟郎回味,如玉你亦不用给他榛子吃,我倒想吃个没核的枣儿呢。”
如金见状笑道:“尽管吃,但要小心些,不要囫囵吞下去,仔细被枣儿夹了喉咙。”
说笑了一会儿,酒席已经摆上。此刻日头西下,房里点了灯烛,如金请徐焜坐在主位,徐珵对坐,她和妹子如玉在两边陪坐。
酒过数巡,徐焜央着如金唱支小曲,如金不能推却,要了琵琶抱着,叫如玉弹奏月琴,姐妹俩一起唱了一支小调。
唱完了,徐珵拍桌子叫好,徐焜斟满了两杯热酒,给她们姐妹贺曲。
正在热闹间,忽然有人掀起帘子探头一望,如金看见了,走出来问道:“有什么事?”
这人是小厮,说道:“尹公子来了,还邀了几个朋友,说是在这里请客呢,请姑娘过去说话。”
如金神色一喜,说道:“我晓得了。”
转身回来若无其事的坐下,不想刚才的对话虽然说得很低,却被耳朵好使的徐珵都听见了,笑着对如金说道:“你心上人来了?叫你过去吧?那我帮你向少爷讨个情,放你去走走,不然得罪了人家。再则你虽人坐在这里,心已去了,也是无趣,我们何苦惹你怨恨,不识时务呢?”
徐焜不高兴了,那位尹公子乃是琉球人,明初朱元璋移民过去的汉三十六姓。如今琉球已正式成为大明海外国土,琉球王被皇帝赐封朱姓,三十六姓轮番与琉球王室通婚,成为琉球的上层贵族。
三十六姓皆是福建闽人,而最早迁徙台湾的也是以闽人居多。
有俗语说山东出响马,江南出才子,四川出神仙,绍兴出师爷。近代则有广东人革命,福建人出钱,湖南人打仗,浙江人做官的顺口溜,其中福建人有钱是因为闽人的个**漂泊,指的是那些海外爱国华商,有些类似欧洲的吉普赛人。
福建人多地少,为了求生存,闽人精通造船和航海技术,一代一代的冒险出海赚钱。泉州在南宋时期一跃成为东方第一大港口,包括台湾岛在内的整个亚洲,如今皆是闽人的天下。
好像数典忘祖的李登辉吕秀莲空心菜,菲律宾的猴子总统,其祖先都是出自闽南。据统计台湾岛的闽南人后裔近二千万,几乎与总人口相当了。
闽人自身的性格很复杂,有优点也有缺点,大抵台湾岛偏激内斗的政治气候与此相关。因闽人自古重视宗族伦理,重视家族血缘,重视本乡本土,翻开台湾岛的历史,可以说就是械斗的历史。
闽人主要分为泉州人,漳州人以及客家人,泉州又内分三邑人,晋江、南安、惠安三县,籍贯相同的闽人很容易抱团,非常团结,也非常排外。
因战乱等原因,闽人一**的登陆台湾岛后,基本和欧洲人登陆新大陆一样,历史的真相总是残酷的。先和原住民友好往来,然后定居,等人口多了后,开始没事找事和原住民争斗,闹出人命后,展开大规模的屠杀报复,顺便抢几个土著妹子做老婆。
没怎么费事就征服了整个岛屿,原住民部族大多被赶到了山上,一统平原的闽人纷纷划地为王,聚族而居,为了争夺水源土地女人等等,于是就有了八闽内斗,闽人与客家人斗,汉人与土著斗,可谓是械斗成风,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据说大规模的械斗一次死伤个数百人都不算事儿。
随着后来混入了数十万日裔,五十年的殖民统治,关于祖先的渊源被有心人刻意淡化,以及经济上的腾飞对大陆有了优越感,政治人物故意割裂和大陆的血脉纽带,加上两岸长期对峙。
凡此种种,将近一半的台湾人把美帝当成了亲爸爸,日本当成了亲妈妈,真正的同胞反倒成了外国人,敌视蔑视嘲笑讽刺的事情层出不穷,加上各种各样的政治经济因素,日渐沉沦的台湾所谓的民主也就形成了现在的乱象。
闲话少说,这位尹公子的家族很富有,同为闽人生长在海外,有共同语言,所以如金有心从了他,尹公子也很喜欢如金,不过两边还没有说出口。
如金听尹公子来了,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无奈陪酒中,不能走开。正想找个借口出去一下,不意一下子被徐珵说破了,又正说中了她心里。
如金索性当场红了脸,起身说道:“我要走就走,谁能阻我?难不成还受你排揎么!我本来不想过去,既然说的好似来人是我的相好,那好,我现在就过去,等回来再和你算账。”
道了声失陪,转身走了出去,忽然回头对妹妹说道:“你不要放他们走了,少时我还要质问他呢,什么叫做我的相好?”
又对着不高兴的徐焜说道:“公子你耐心坐坐,我还有话对你说。”说完头也不回,竟真的去了。
一心巴结徐焜的徐珵知道说错了话,赶紧冷笑道:“如金这丫头真可恶,惯会借了别人的话伸腿。她呀其实要去的很,顺着我说了她一句,借个味好走呢,当我们看不出来吗?”
如玉忙说道:“姐姐一会儿就回来,她纵然丢得下你,也丢不下徐公子呀。尹公子来了,总不好不过去应酬一下。天色还早,奴家陪您二位行个酒令吧。”
徐焜眼见如金全不顾自己的面子,扬长而去,一时间感觉没意思极了,也不免有些醋意,因身处欢场不便发作,走人显得太过小家子气,又被如玉周旋,勉强笑道:“我岂会在意?没有她就不能吃酒了么?有你在此也是一样,来,来咱们继续。等会儿如金若再来,我们不许她入席,罚她三大杯酒如何?”
如玉笑道:“徐公子说的不错,那奴家先吃一大杯,咱们好好的行令,谁也不许赌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