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着素兰的背部,云大娘说道:“起来吧,昨晚我是性子急了一点,不该动手打你,给你陪个不是。快别让我为难了,你干熬了一上午,什么也没吃,我去给你下碗面条吧。”
说着,云大娘拉着素兰的胳膊,要把人拉起来。素兰自是不好意思拒绝,也就顺势撑起了身子,抬手把散乱的鬓发扶到耳后,说道:“我不想吃。”
“你这孩子,还在生气吗?”云大娘皱起眉头,“好歹吃一口。”
素兰说道:“要不,我吃稀粥吧。”
“好。”云大娘看着她的憔悴模样,说道:“头发乱了,我先给你梳一梳。”
素兰摇头道:“这都中午了,还梳什么头?”
云大娘说道:“你现在不梳,等会大爷来了怎么办?临时抱佛脚,你又要着急了。”
也不管素兰反对,她直接把发髻拆散,素兰忽然想起昨天徐灏的话,忙说道:“不如烧些水,我洗个澡吧。”
“对对对。”云大娘笑了起来,挤眉弄眼的笑道:“那位是爱干净的,万一来了忍不住想欢好一下,脏兮兮的不免搅了他兴致。“
“嗯。”素兰心里苦笑一声,心说我哪怕洗的再干净,人家大约也不会看我一眼。
女人天性喜欢欲拒还迎,眼见徐三爷视自己为无物,素兰也和蕙兰一样很不服气,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美人,难道逢场作戏一下都不肯嘛?
俗话说花钱买笑,你花了钱为何不要?就没这个道理,试问天底下的男人有不偷腥的么?故此素兰认为他总归会要了自己,而自己呢也确实心甘情愿。
也许这几日是嫌自己不干净,今日好好的洗白白,整个身子涂抹香水,连屁股也准备好,兴许徐三爷爱这一口,反正叫你领略下我素兰在床榻之上的风情。
甚至在浴桶里洗啊洗啊,素兰又担心万一自己的本事不济怎么办?毕竟徐三爷的妻妾大多绝色,一辈子什么女人没阅历过?自己唱曲在行,那方面委实没受过什么专业培训,经历的男人也有限,区区几个公子哥而已。
每次无需搔首弄姿,只需像根木头似的躺着即可,吩咐叫几声就叫几声,换个姿势就换个姿势,偏偏那几个公子哥皆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银样镴枪头,片刻之间即丢盔卸甲,无趣极了。
想起蕙兰的那几句埋怨,素兰一时间计上心头,暗道索性把她叫来,咱们姐妹齐心协力的服侍,**心经三十六式无所不至,彻彻底底的闹一场好了。
如此一想,脸红的像个熟透的桃子,素兰捂着发烧的脸沉到了水里,暗骂自己不要脸,这样无耻的想法别说自己一个戏子,估计连秦淮河上的女人都不屑如此下作,已经属于纯粹的娼妇心态了,一味不择手段的讨好男人。
与此同时,蕙兰人在潘三家里。原来蕙兰的出身与素兰琴言不同,她本是所谓的扬州瘦马,身段格外窈窕多姿,相貌标致,一到金陵即颇有名声,赚得钱自然就多。
这段时日置办了宅子,买了两个丫头,雇了几个老婆子,周三给她做了车夫。在上司的安排下,对外宣称嫁给了个待选进士,做起了奶奶来。
潘三的宠妾菊花未从良时,也是扬州的瘦马,菊花姓白,与蕙兰在小时候结为异姓姐妹。
潘老三此人虽然好色如命,行事不择手段,但是对蕙兰非常照顾。白菊花年纪比蕙兰大了四岁,乃是大姐。
屋子里,菊花逼问怎么回事?蕙兰笑着说道:“大姐从了良,姐夫是位多情的老爷,令我心里羡慕。不料我的运气不好,没遇到一个好人,我看他对我很有情,恰好去年出了点事儿,险些吃了官司,他为我吃了些苦,还是待我一样,而且比以前更好,所以我决定嫁了他。又见他手头不宽裕,在京里的费用大,候选无期,我遂将历年积蓄拿出来帮他打点。虽然他是个没什么骨气的磕头虫,但到底算个老爷,比咱们接客时强得太多。”
菊花的气色不错,潘老三手术后不管他自己的感觉如何,起码那铅笔长了一截,行房时也不抽筋了,对此菊花还算满意,聊胜于无嘛。
菊花说道:“那就是说妹夫得了缺了?恭喜恭喜,妹夫虽然是个小官,妹妹也到底是位太太。你姐夫虽是个大老爷,我终究是个偏房。家业虽比你家大些,论名分却不及你,况且他老家还有好几房呢,谁知道将来怎样?哪里及得妹妹一马一鞍的安稳。妹夫年纪不算大,又本分,又能干,你呀是个有福的。”
蕙兰奇怪的道:“你见过他了?”
菊花笑道:“他不是进了户部吗?为了货物的事来过几次,我躲在门外看见了,人才是没的说。”
蕙兰笑道:“只要裙带香,管她十二房?姐姐这样的人,姐夫岂有不一心一意的?相公喜欢的再多也仅仅玩玩而已,喜欢的女人唯有姐姐一人。你看三姐夫也是个从九品,至今也没有选上官,成天仗着给人家看风水,能赚多少钱?弄得三姐苦不堪言。
还有跟了夏珪的五妹,当初不听咱们的劝,非要做小妾随着去两湖,谁知他家里那位也利害,五妹也真教他赚苦了。听说夏珪上回路过扬州,也不知谁托他给老家门户带了一封信,他坐着轿子去了,到了门前,还是轿夫说道:‘老爷,这是个王八家。’他才没有进去,你说怯不怯?”
三姐夫即那位张仲雨,自从执意娶了风尘女为正妻后,连累了仕途。不过张仲雨倒也看得很开,本非进士正途,做不做官也没所谓,给人家算算命看看风水,不愁温饱。
二女说笑了一会儿,菊花叫来个耍猴的在院子里,看了一回。
菊花要留她吃饭,这时周三赶了来,说素兰急着见她,蕙兰便要回去。菊花送她出来,出了内宅,两个人还是依依不舍的手拉着手,站在院子里说话。
给潘老三帮忙的李元最近忙着准备小考,正在书房里攻书,听见外头女人的说话声,赶紧剜破了窗户纸,闭着一只眼睛,睁着另一只偷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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