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紧急顾不得了,请大师和二位大人留守。”徐灏又说道:“协助高燧镇守北平遥控辽东,咱俩一起南下。”
“你?”朱高炽顿时大感惊讶。
徐灏说道:“姑父这一次无疑是在孤注一掷了,要么攻下京师要么全军尽殁,没有其他可能。想如此重要关头,你还能守在北平毫无作为?胜!高熙威望会凌驾于你头上,你将来的处境之艰难无需我多说,败了就算姑父能逃回来,可是损失殆尽的八万精锐根本无法弥补。如果你有继承皇位的决心,那么你就要做出选择。”
朱高炽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此言意味着大家挑开天窗说亮话了。眼前姚广孝身份超然可以不论,其他三人都是最拥护自己的心腹,徐灏说的不错,必须要马上做出决断,不然就会失去下面人的拥戴。
朱高炽腿脚不便身宽体胖,最后挣扎着苦笑道:“那我给你军令,由你南下还不成吗?”
徐灏感到很是失望,冷道:“可以,但高熙取代你怎么办?我帮你即是保住高熙性命,但高熙做了太子后。我拿什么去救你?”
“我明白了。”朱高炽白胖胖的圆脸流下汗水。此刻姚广孝突然间缓缓头。顿时让他精神一振,咬牙说道,“家里就劳烦三位大人了。”
很快朱高炽不顾文武官员的劝阻,不顾母亲的不赞同。留下激烈反对的三弟朱高燧在北平,随徐灏五千人马去了沧州,命张辅的神机营一起乘船南下德州。
一万五千人的火枪兵,尤其是武装到了牙齿的徐灏麾下,清一色的最新型燧发枪,每人百发纸壳子弹加上锋利刺刀,补给源源不断经由沐皙船队运送,战力比之大量装配火铳火绳枪的神机营将士要强上许多,尽管火绳枪的精度距离要好于滑膛燧发枪。但远比不上其中整整两千支的线膛燧发枪。
当然打仗不能光凭武器精良与否,徐灏的士卒大多没有神机营善战,此乃不争的事实。但是合在一起就恐怕是这世上最恐怖的战力了,加上徐淞身经百战的火炮营,不费吹灰之力即攻占了防守虚弱的德州城。
正在和官军对峙的燕军军营里。天气已经日渐炎热,对北方士卒最难以适应的就是潮湿了,使得人人体力困乏,水土不服很容易染上疾病,孤军千里在外人生地不熟,使得燕军上上下下普遍产生了厌战情绪。
这一天,诸将相继来到燕王帐下,又向朱棣提起撤兵,理由是孤军深入和敌军相持,已经失去了出其不意的锐气,硬撑下去就要到了盛夏时节,这时候打仗乃兵法所忌。况且淮地多豪雨,燕军畏热,一耽生大规模的瘟疫疟疾等疫疾,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张玉建言道:“杏东平野外多牛羊,且二麦将熟,城内外粮食充足,不如渡河择地驻营,休息人马,观敌而动,万全之道也。”
面对众将的请求,朱棣不免心焦,他已经几天没有解甲了,看上去非常憔悴。
没想到诸将会如此畏难,不由怒道:“兵事有进无退。”说不得耐下心来好一番解释鼓气,最后说道:“本王故意引其南来者,贼军多南方士卒,久劳于外,孰不思家?若能大败之,则各归故里,岂复能合?”
很多大老粗的将领频频头,张玉朱能等少数人却听出了燕王是在有意诡辩,若说思乡,燕军远离故土,岂不是更思归?
这时候没人敢拆台,朱棣说道:“眼下官军靠着周围县城接济,万人哪里够食?一渡杏,我军士气懈怠,且贼粮饷已达淮河,相去不远。如敌得到充足的粮草接济,军势复振,我军便难以与之久战了。今应乘彼疲,截断其粮道,可以坐困,不战而屈之。”
最后朱棣强调说:“我军深入,利已在我,不可少缓,容贼为计。”
这时大家伙都回过味来了,孤军深入本为兵法大忌,王爷却硬是说成了形势有利,怎么可能呢?人人都带兵打了三年硬仗,即使大字不识一个,也已经无师自通懂得兵法了。
朱能和张玉见状站出来支持朱棣的意见,诸将见他二位附和王爷,即使心里不同意也都不做声了。
战争胜负,往往在瞬息之间,而粮饷毫无疑问是军队的命脉,朱棣连续派遣多位悍将四处截断官军粮道,分散官军兵力。
如果盛庸要移师接应粮草,朱棣便亲自率领大军紧随其后,白天命游骑扰乱官军樵采,夜间派勇士偷袭营地,使得官军不得休息,还得被迫分兵护粮,而燕军又何尝不累呢?
朱棣为此一个多月没有解甲,整个人像个野人,但如此一来显得更加亲民,将士们有感于心继续坚持。
四月二十五日,官军缓缓移动到了灵璧,与陈晖的两万西北骑兵汇合,想以持久战拖垮燕军。
这时候,朝廷送来粮草五万石,军饷三十万两,命都督陈煜率京军马步六万人沿途押送。
何福的八万人秘密赶来,不知情的朱棣准备带领精锐前去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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