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蕴就是一个滚刀肉。连凶横的妻子都敢戏弄,曹氏深恨丈夫处事不知轻重,焉能不越打越重?也是刘蕴父母双亡没了靠山,妻子娘家贵为侍郎。是以长期忍气吞声,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惧内。
李增枝忙说道:“我有些私房钱,给你三十两金子,唉如今不同往日。不然休说区区三十两,三百两金子也有的是。”
刘蕴心情好受了些,他本来就是一毛不拔的性子,零花钱又不够花,这钱不要白不要。把袜带解开,裤脚拉起来,给李增枝看两个膝盖肿得有饭碗大,全是碎血眼。
李增枝惊呼道:“怎么来的?”
刘蕴苦笑道:“疑心我和聂家的粉姐有瓜葛,又得罪了徐大都督。连累堂弟四肢折断。这不数罪并罚。竟把碎瓷片砸烂了垫在我膝下。足足跪到天亮,这也罢了,又叫人把一块死沉死沉的大搥衣石在我脑袋上。你说刻毒不刻毒?早上不放我起来,亏我苦苦哀求再三发誓。说你找我有要紧事,你瞧两条腿都要废了,慢慢的捱到外科药铺里买了两块膏药,不见我走路一瘸一的么?”
此时那被踩断了四肢的刘如虎,缠了一身药带被两个人抬了过来,沐家家将知道轻重,大概伤筋动骨养一百天也就好了,算是给他们一教训。
隔着老远,刘如虎没口子的道:“替你告状不打紧,要被你媳妇知道了,对我贱内一说,我还想活嘛?此事别找我。”
就说这畏妻如蝎的李增枝,又寻了两个畏妇如虎如豹的兄弟俩,济得何事?
刘蕴也劝道:“到时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就是姐夫也没好,这事不是儿戏,性命相关不可轻举妄动,就忍一忍吧。”
李增枝听不进去,从袖中取出两个沉甸甸的钱袋子,一人一个送上,“我豁出去了,如果替我出了气,还有重谢。”
刘蕴假模假样的道:“至亲家怎么好受礼呢?”说着话的时候,伸手把银子接了过来。
刘如虎见了金子果然什么都不在乎了,说道:“最近县太爷病了,不见衙门口静悄悄的么?有状子也告不进去。毛知县管家同我最相厚,等我请他来商议一下,加上有堂哥的面子,让毛知县出根签,差两个人到你府上,只说官府查访她欺凌丈夫,要拿来处治,吓唬吓唬。想妇道人家胆子小,听到了自然害怕,若今后改过也就罢了,况且此事你我都站在不败之地,成不成都没什么关系,不怕被她们知道。一旦兴词动讼,那就留下口实了,你说可行吗?”
当此时李增枝还能说什么?自是头同意,难兄难弟一起抬着刘如虎去了县令家后堂,烦了个门子进去请管家毛金。
等了一会儿,人出来了,李增枝看毛金好一条虎背熊腰的大汉,方面大耳,一脸络腮胡子,左手捏着一块蓝色手帕,捂着左眼。
刘如虎躺着,李增枝和刘蕴坦然而坐,毛金几步上前施礼道:“小人拜见贵人。”
刘如虎好奇问道:“数日不见,不知你患目,未曾派人探望。”
毛金哈哈大笑道:“我哪里是害眼了?”
“不是害眼,怎么来的?”刘蕴问道。
毛金笑着说道:“三位都不是外人,此乃前日恩上同主母偶然口角,主母就拿我贱内出气,骂了一顿,当时我在家吃酒,桌子上放了一把大壶,贱内回来摔盘子摔碗的,我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说你在上边受了奶奶的气,怎到家来使性子呢?我不过就是说句话也没有冲撞了她,不曾防备,谁知她拎起酒壶照着脸就是一下,亏我躲得快,打在了眉毛头上。
唉!幸亏我有些身手,要是软弱些的,不死也是个发昏。一来是祖宗保佑,二来亏我机灵,不然眼珠子都得被打出来。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还要抓胡子,幸喜我的力气大,死命挣脱了,往桌子底下一钻,侥幸逃之夭夭。”
说完毛金把汗巾拿下来,说道:“不信你们瞧瞧。”
李增枝和刘蕴仔细一瞧,眉梢骨乌青乌青的,眼睛肿的像桃子一样,只有一条缝隙。
李增枝骇然道:“这一下利害。”
毛金说道:“先前肿的更大,连眼都睁不开,这两日好了许多了。”又问道:“你们寻我说什么?”
刘如虎摇头叹息,将李增枝的事说了一遍,毛金好半天没言语。刘蕴说道:“不是白使唤你,少不得还要酬谢。”
毛金道:“刘大人,不是这个话,咱们是好朋友,效力分所应当。可是内中缘由你不知道。”
左右瞧了一眼,毛金继续低声道:“前日恩上同主母说玩笑话,说该让我娶个小,乐一乐,还哈哈的正笑着,不想被主母跑过来把脸同脖子抓得稀烂,一条条的血口子,好不难看。怪是怪不得奶奶,原是恩上的不是,这样的话可是乱说得的?亏了主母心疼岁的少爷,哭喊着爹爹,奶奶才罢了手,不然还利害,因此这两日上不得堂,在家推病养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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