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礼在杭州官声很大,堪称铁面无私六亲不认,一年有半年的时间到各地审案问案,是以刘蕴对他非常忌惮,别看他贵为御史,老远见了袁礼都赶紧绕着走,轻易不敢碰面。
刘蕴知道田文海交游广阔,他作弄人家的事多了,偶尔有人气不过去告他,田文海没少帮他和袁礼打交道,而袁礼虽然不屑刘蕴的人品,念其所作所为大多无伤大雅,也就一直没有计较。
徐灏对袁礼很是欣赏,杭州城内灾民遍地,之所以治安不错,这和袁礼的辛苦是分不开的,不过他并没有和对方来往的意思,毕竟以他所处于的身份地位,除非必要不便和文官有太多牵扯。而且以袁礼的为人,大概也不屑和他这样的权贵交往。
这边田文海领着李增枝求见袁礼,袁礼请二人进来叙话,讲诉详情后,袁礼眉头紧锁,说道:“这皆是什么混账之事?可叹上梁不正下梁歪,知府大人惧内,连带着整个官场都如此畏妻,可笑可鄙。”
李增枝莫名其妙的道:“这话从何说起,知府大人竟然也害怕夫人?”
袁礼皱眉道:“此事本官管不了,夫妻之间还是以和为贵的好。你最近险些因行为不检而送命,劝你还是安安生生守着妻子奉公守法,少做些贪图美色的糊涂事,枉送了性命。送客。”
田文海心中暗笑,他拉着李增枝前来无非是兜个圈子以打消他的念头,好让刘蕴得那三十两金子,连续找了两位官员都不济事,怨不得不帮忙。
且说刘蕴兄弟俩清早出来,不能空手回家,顺道在回回街买了十斤牛肉,打了两斤烧酒。
刚到家门口,曹氏站在门内看着街上的两条大狮子狗打架,正看得有趣,见丈夫来了,怒问道:“你替谁买的酒肉?”
刘蕴低着头走路,吓得几乎把酒瓶扔在地上,定了定神,赔笑道:“我见娘子这几日心情不好,心里急得了不得,今日帮姐夫一个小忙,得了些银子,买酒肉回来孝敬你。”
曹氏想起徐灏夫妇的劝告,面上露出笑容,笑吟吟的道:“好!正想牛肉炖丝瓜吃呢,才过去一个菜担子,你问他可有丝瓜。”
刘蕴为了讨好妻子也顾不得身份了,亲自跑过去喝喊那卖菜的回来,卖菜的挑着担子转过来,在门前问道:“大爷买什么?”
刘如虎在嫂子面前不敢造次,不敢开口一直躺着装死,被下人抬着进了府,隐约就听刘蕴说道:“要丝瓜。“
那人说道:“我卖的是肥韭菜,没有丝瓜。”
刘蕴叫道:“我说的是丝瓜,谁要你的韭菜?”
那人见状挑起担子,嘟哝道:“韭菜是兴阳的倒不吃,丝瓜那东西是泄阳的倒要。”
曹氏听见这话,忙对丈夫说道:“你怎这么死相,既没有丝瓜,韭菜炒肉不好吗?快多买些。”
刘蕴没法又把人叫回来,买了几斤进家,刘氏见买他拎着牛肉,满心欢喜,对着刘如虎道:“别装得像个死人,你左胳膊能动弹,当我不知怎地?”
晚上吃饭时,盘中肉少韭多,刘如虎只翻着肉吃,而刘蕴单吃韭菜。刘氏奇怪的问曹氏:“大哥怎么不吃肉?明明每日无肉不欢,是什么缘故?”
曹氏低声笑道:“先前那卖菜的说韭菜兴阳,故此他一味的吃菜。”
刘氏听了钉钉的望着丈夫,还在那里一个劲的寻肉吃,心里急得忍不住了,骂道:“你害了馋痨了?好歹韭菜吃一些呀。”
刘如虎仅有一只手好使,单手忙着找肉吃呢,吓得把手中筷子掉在了桌上,茫然不知是什么缘故,忙拾起筷子将韭菜一连吃了几大口。
刘氏笑道:“看这才是理。”妯娌二人彼此心照笑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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