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灏笑呵呵的道:“这就叫做从众心理,当然得针对这家伙的弱设计,他胆量大到敢随便抓人定罪,遇到热闹还有个不往前凑的?再说谁让咱们青霜是个大美人呢。”
沐青霜得意的仰起了头,徐灏看她的娇憨模样,有些怀念起和她性子相差无几的红叶来,往日骄纵可爱的妹妹现在已经为人母亲了。
到了第二天,文人来取诗文,谁知人人都有就是没有胡德胜的。
胡德胜急道:“为何独少我的?”
老人家赶忙说道:“公子稍等。我就这上去问问。”
过了一会儿,老家人带着歉意的回道:“胡爷的扇子因事忙不知放在了哪里,一时没寻到。您先请回去吧,明日查出来再取。”
胡德胜听了大怒,叫道:“你家竟敢欺负我?他们都有就我没有。这算什么?难道凭我身份不配你家小姐墨宝?”
“胡爷不要动怒,我再进去问问。”
当下老家人转身又进了院子,胡德胜径自跟了进去,到了楼下就见楼门旁贴着一张告示:此楼系才女书房,闲人不得在此窥视。
胡德胜心中暗笑,趁着老家人上楼的时候。轻手轻脚的悄悄伸头往楼上看去,听见老家人在楼上问道:“顺天府胡公子的扇子找到了没?”
忽然一位绝美的姑娘盈盈走过来,说道:“找到了,放在角落里不曾留意,我这就写好送下去。”
胡德胜顿时一见惊为天人,口水都流了出来。心说果真是个千娇百媚万中无一的绝代尤物,满心欢喜生怕被佳人发觉,怪罪自己唐突,赶紧退了出去。
沐青霜指着包在金扇上面的纸,忍俊不住的笑道:“金陵东川侯侄儿胡德胜,祖上阁老长孙,新考选知府。政事文章颇为世重,侦缉办案行家里手,武艺骑射超类拔萃,求大笔赞扬!哎呦我的天,真会自催自擂也不嫌害臊。”
徐灏也笑了出来,心说古代就有类似论坛上的家伙了,“什么新考选知府,不过是顺天府不入流的检校。”
沐青霜从楼窗往下看去,见胡德胜头戴方巾,身穿华丽阔服。在楼下斜着眼拐来拐去。
原来胡德胜年轻时与人争风吃醋,伤了一只眼睛和一条腿,这也是为何一直没出成亲的原因之二,就因伤了自尊这才发誓娶个绝色。
很快老家人把扇子和一块算作回礼的绫布递给胡德胜,胡德胜当众打开一看。上面的字迹飞舞有趣,面对文人们的羡慕不禁十分欢喜,斯斯文文的再三致谢而去。
欣欣然的回到顺天府,展开来仔细欣赏,奈何是草书他压根看不明白,就叫来两个书办,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他听。
书办拿着扇子摇头晃脑的念道:“三台高捧日孤明,五马何愁路不平。莫诧黄堂新赐绶,西江东阁旧知名。”
另一位书办指着绫子上两行碗大的行书,念道:“断鳖立极,造天地之平成;拨云见天,开古今之聋聩。”
胡德胜满心欢喜的道:“扇子上写的‘三台东阁’是赞我宰相人家出身,‘五马黄堂’大概是赞我乃新任知府,可惜是我瞒了人家,罪过罪过。绫子上写的‘断鳖拔云’是赞我才干功业的意思吧?唉!真正是个才女。”
两位书办见府尹小舅子很开心,顺着他交口称赞,胡德胜愈加欢喜了,遂叫人将绫子挂在堂上,把扇子珍而重之的放在身上,逢人夸奖。
晚上大宴亲朋好友,几十个人有赞诗好的,有赞文好的,有赞字好的,唯有坐在首位的虞谦笑而不语。
胡德胜问道:“姐夫你笑什么?”
虞谦看了他一眼轻轻一叹,没有开口。胡德胜疑惑不解的道:“难道诗有什么破绽?”
“没有破绽。”虞谦实话实说,“只是你不该如此珍重。”
胡德胜一头雾水的道:“人家小姐这么称赞我,教我则能不珍重?”
虞谦哭笑不得的道:“怎见得人家是称赞你呢?”
“这还用问嘛!”胡德胜洋洋得意的指着绫子,“她说‘三台东阁’,岂不是称我相府出身!他说‘五马黄堂’,岂不是赞我新选知府!‘造天地开古今’岂不赞我功业之盛!就算是我有意夸大其词,人家毕竟不知情,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