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清匆匆赶到,对着徐灏可谓百感交集,徐灏先笑道:“什么也别说了,咱们是一家人。”
王玄清神色复杂,好半响微不可闻的道:“晚上我等着你。”
徐灏立时报以苦笑,暗道嫂子你这是假公济私呀!正好请来的戏班子敲响了锣鼓乐器,全家人簇拥着老太君缓缓而来,按照各自的身份入座。
一番忙碌下来,王玄清头一出了个“福缘善庆”,徐灏和袁氏钟氏站在老太太身边,过了半天,徐灏一个人走到了角落里。
厢房里的朱仙媛对丫鬟说道:“三哥哥看上去怪闷的,你请他进来。”
有长辈在年轻人自然都觉得闷,一个个提前溜进了里屋玩,见徐灏进来了。沐青霜故意说道:“来晚了,这里没处坐。”
徐灏知道这姑奶奶还惦记着文比呢,说道:“好歹坐一坐歇歇腿,站了半日也够累了。”
其她人都和徐灏相处习惯了,一个个笑吟吟的稳坐如山,只有朱仙媛挪了一挪身子,对徐翠柳说道:“姐姐稍动动,让哥哥坐下,怪可怜见的。”
徐翠柳抿嘴一笑腾出来个空儿,朱仙媛请徐灏坐了下来。徐灏笑着对青霜道:“你们不理我也罢了,总有想着我的姐姐妹妹。”
“哼!”沐青霜朝他做了个鬼脸。
这时戏台上唱起了王氏的“郡县聚会”,又唱起了萧氏的“玉镜台”,小生咿咿呀呀的唱道:“我欲将白璧种蓝天,只恐月下书难拣,红叶题诗谁与传?”
徐灏说道:“这人也忒没意思了,一个男人有什么可愁的?”
青霜听了哼了一声,扭过脸说道:“也没个可怜他的好姐姐妹妹,如何不愁呢?”
朱仙媛立马脸色一红。若无其事的往一侧稍微挪了挪,而徐灏笑了笑没言语。
倒是翠柳百无禁忌,一边替他嗑瓜子,把瓜子仁都堆在面前。一边故意说道:“因我愚昧,全听不懂这戏文,哥你讲给我听听。
这时候又唱起了萧姨妈的“郑詹打子”,徐灏指着戏台上挨打的郑元和。说道:“那小子就该打,这段戏文叫做“得胜令”,戏文是我指望你步青云登高第。却原来裹乌巾投凶肆。广寒官懒出手攀仙桂,天门街强出头歌蒿里。你曾读书史怎不知廉耻?我郑詹积德门闾,养这等习下流的不肖子,此诚为父者血泪之言也。”
就在这时,徐翠桃忍俊不住的道:“当年二叔就是如此骂他的,也是在这出戏的时候,难怪他记得这么清楚。”
徐灏顿时有些尬尴的挠挠头,话说那是第一次被关大牢,过年时发生的事儿。当时徐庆堂借故训斥儿子,所以徐灏把戏词记得清清楚楚。顷刻间,所有人全都大笑起来。
老太君在外间屋听她们笑,遂说道:“你们听听,她们姐妹总是比我们这里热闹,咱们也不能呆坐着,你们快多多劝几位太太的酒才是。”
王玄清和袁氏赶忙向几位太太敬酒,站在堂下的叶嫂子捧着放着戏单的象牙笏板,递给了内管家舒二娘,舒二娘拿到老太君面前。
老太君说道:“给孩子们,这戏起的太平稳,不热闹。”
舒二娘领命跨过门槛,有些犹豫该先给谁。若论起客人,是以张钗居长,而论身份则是宝庆公主为尊,想了想到底沐青霜的身份最实在,先给她谅谁也无话可说。
青霜接过来先让了众人,因听见老太太刚才说的话,便了四出连唱的“九里山”,舒二娘又递给了张钗。
张钗说道:“唱了半天了,想老太太也乏了。”
舒二娘笑道:“时候尚早,老太太还高兴着呢,一时半会的散不了。”
张钗随手递给宝庆让她代,宝庆遂了一出“煮海”,宝庆又递给了朱仙媛。
朱仙媛想了想了出“百岁团圆”,其她人也陆续了几出,舒二娘出来交代给叶嫂子。
叶嫂子又交代给了掌班,这戏班子名叫笄岁班,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孩子,六七岁时就苦练唱功做工,唱九里山的时候,自韩信将,楚霸王出战,张良吹箫,别虞姬夫人,一直唱到了吴江被困。
戏台上盔甲鲜明,刀枪剑戟闪闪发光,锣鼓齐鸣,两军喊杀鏖战,对于徐灏经历过战场的人来说自然没什么感觉,但对女眷来说真真令人目眩身颤。
戏台上演的热闹非常,使得徐家上上下下都赶来看戏,连老太君也戴上了眼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