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歉意,徐灏陪着女真人大醉而归。
家里面徐海闻讯赶来,先对着顺天府的仵作说道:“我家的姑娘不许脱得精光。翻过来掉过去的验伤,看看致命处的伤口就算了,不许移动碰触。”
仵作头道:“是,小人明白了。”
徐海听着赵家撕心裂肺的哭声,也不禁十分伤感。他还记得曾见过小姑娘几面,模样非常出挑,笑起来甜甜的两个小酒窝,竟然就这么天人永隔了。
赵妈在长房那边当差,原本说好了年满十五岁进府当丫鬟,满打满算剩下不到三个月。
来儿的父母两个抱头痛哭,都以为真的是儿子干的。徐家人很快在街上把人给找到了,出于愤怒暴打了一顿。
徐海皱眉看着一身伤的来儿话都说不利索,只知道跪在地上大哭,摇头道:“这才多大的孩子?竟然如此狠心。”
捕快也说道:“确实是罕见,逼奸未遂杀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残毁尸身。”
另一个捕快冷笑道:“等着吧。新官上任三把火,大人饶不了这小子。”
顺天府尹虞谦受到胡德胜的牵连,被平调去了甘肃做官,新任府尹康旺号称疾恶如仇,铁面无私。
因涉及到了英国公家。等仵作验完了后,捕快马上把来儿带到了顺天府,此案顷刻间轰动了半个厩,堂下两旁站着看审案的何止数千人?
康旺啪的一下重重拍了下惊堂木,整个公堂变得鸦雀无声,沉声问道:“下面何人?”
来儿和死者自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心上人惨死,他被误会是杀人凶手,这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打击太大了。
是以此时此刻竟有需癫了,跪在地上光是一个劲的恞哭,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康旺连续问话不见回答,加上此案太过残忍,一怒之下叫人上前打了几十个嘴巴子,又套上了夹棍。
来儿疼得大喊大叫,拼了命的喊我冤枉,我冤枉,一连昏死了数次。
周围的百姓纷纷交头接耳,都说这杀人凶手真是了不得,手段发指不说,年纪轻轻的倒会熬刑,可见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实在可恨。
正在这时候,突然醉醺醺的徐灏带着三十名亲卫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一脚踢飞了衙役。
“大胆。”康旺恼了,他的一亩三分地,就算圣上来了也得旁观。
问题是徐都督醉了,理都没理睬他,阴森森的盯着来儿,吐出来两个字:“检查。”
康旺老远闻到一股酒气,也猜到徐都督大约是醉了,既然如此也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你能和一个酒鬼置气么。
走下来好奇问道:“都督这是为何?”
徐灏没好气的道:“你这昏官,审案要有实据,没有证据你凭什么动刑?”
康旺苦笑道:“下官想问来着,可这凶人嘴硬得很,一句话也不招,是以出此下策。”
徐灏晃了晃脑袋,大醉刚刚回府就惊闻出了凶杀案,而且竹兰也险些被杀了,虽说人醉了可脑袋很清醒,马上判断出钟义的嫌疑最大。
在同一时间,几乎同一地,怎么可能连续发生两件性质相同的恶事?而且王永等人回忆说来儿是在街上被抓到了,当时身上没有血迹也没有反抗,试问一个孩子犯下如此恶行,怎么能把身上的血迹短时间内处理的干干净净,然后在街上闲逛等着人去抓呢?
所以徐灏遂亲自带人过来一看究竟,人身上沾了鲜血,即使马上清洗干净,也能残留下淡淡的血腥味,人或许闻不出来,但是狗可以。
徐家岂能不养狗呢?当下亲卫牵着一条著名的中华田园,事先已经嗅过了死者的气味,围着来儿打转转。
在众人的注视下,狗儿好半天一反应都没有,一个劲的对来儿献媚,摇着尾巴。
徐灏挥挥手让亲卫把狗牵在一边,说道:“把人扶起来,包扎好伤口。”
看了眼满脸问号的康旺,他也懒得解释。现在厩内外已经派出了近万人,封锁了所有的交通要道,各大城门都安排了自己人辨认钟义,并且严令黑白两道必须以最快的时间内,务必把人给招出来,不然锦衣卫将严打三个月。
反正现在整个厩一片鸡飞狗跳,无数人打了鸡血似的在找人,钟家所有亲朋好友,钟义的同学认识的人等等,平日常去的地方,都派了人上门彻底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