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仁一听欢喜的心花朵朵开,马上吩咐朱清:“这两日加六两肉给舅爷吃,若还剩下没吃光的肉,那就添买四两亦可。”
又对着沈襄和徐灏嘱咐道:“你们俩别忘了是我的堂兄弟,姓叶,一定要牢记心里。”
徐灏心说我的肉呢?你这家伙太抠门了,咬牙说道:“我骑来的驴子也没用了,情愿送给姐夫。”
叶仁越发开心,大方的叫朱清再去买六两肉,徐灏心里苦笑,一头驴换一斤肉,这个买卖亏惨了。
谁知第二天,叶仁跑来说道:“你驴子送给我,就是我的了。那驴实在能吃,抵得上三头驴的草料,吃的我心中发慌!我也用不着它,赶紧卖了得几两银子,贴补贴补家用也好。”
徐灏笑了,沈大姐难堪的道:“亏你是个读书人,怎爱钱爱到这个地步?对了,虽说周家不缺钱,什么都有,可我两个兄弟一文钱不带,连替换的衣服被褥也没有,我担心被小看了,那银子你拿出来。”
叶仁嚷道:“乱说!谁家寒士还讲究什么衣服被褥?人越穷越受敬重。”
为此夫妻脸了半天,最终到底是沈大姐做了主,吩咐朱清买来几匹布,请来家两个裁缝,每人给做了两套衣服,几乎把个叶仁给心疼死。
到了后日,周家先下了三份请帖,周员外亲自来拜请叶仁送沈襄入学馆,徐灏作为跟班全程陪同,见周家的礼仪非常隆重,家里也非常富丽,对自己的房间深表满意。
然后周员外领着儿子周琏设酒宴款待,一家上下都称呼沈襄为叶先生。可惜徐灏没资格上席,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叶仁大快朵颐。
芙蓉县虽是个小县城,风气并不看重富贵人家,尊敬的是科甲人家,文化氛围极为浓郁。
周员外名叫周通,家趁万贯有良田千亩,在城里开了许多店铺,乃是县里的首富。可是每当家乡人背后说到他,都挪揄他是铜臭员外,当然见了他本人,奉承的和读书人一样。
久而久之,周通异常恼恨铜臭二字,见儿子周琏生得聪慧俊雅,遂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儿子考中进士,光宗耀祖一解心头之恨,哪怕一年出一千两银子请先生,他也愿意。
就怕请来的先生教不好,早先千挑万选请来了位进士,只教了一年多,非常的有才华,没等周通得意呢,人家进京中了进士,做了翰林。
如今请来了个秀才,他心里有些信不过,唯恐学问浅薄教坏了儿子,因此起了个文会,每个月要会文六次,求朋友们引来县里的读书人。
徐灏懒得理会这些事,每天吃饱喝足就出去溜达,整体不见踪影,一回来就呼呼大睡。沈襄不乐意了,非逼着他进来陪读。
这一天是头一次会文的日子,地选在了城外的道观,沈襄在屋里穿戴整齐,说道:“叶灏你进来。”
徐灏瞅了眼院子里的书童,叫道:“小的来也!”
沈襄说道:“这会文是为了考察我学问,不可等闲视之,你也得打起精神来。”
徐灏说道:“关我鸟事!”
沈襄怒道:“你看你出口成脏,岂不是连累我没有家教?”
徐灏气笑了,说道:“行行,我出口成章还不行么?我说你出来这么久了,不想家中亲人么?不思念娇妻孩子?”
沈襄冷笑道:“别妄想我折腰,我就算死也不会低头。”
“你低不低头关我屁事,懒得理你!”徐灏一转身走了。
出门得有坐骑,不然就要依靠双腿了,徐灏马上直奔马厩,周家的马没有几匹,驴倒是不少。
正挨个选驴的时候,风风火火冲过来一匹母马,上面坐着周家的大小姐周芳,直奔着徐灏而来。
马速很快,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抬手迅速抓住了缰绳,使劲用力一拽,结果马是停下来了,却把大小姐给甩了出去。
啪!女孩子大头朝下倒挂在木棚上面,长长的秀发搭了下来,惊恐欲绝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驴脑袋,尖叫道:“救命啊!”
天气炎热,裙子也滑了下来,露出一双白白嫩嫩的大长腿,在阳光下显得极为刺眼!徐灏知道坏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着下人们纷纷救人的时候,先若无其事的走到门口,然后撒丫子就往外跑。
被救下来的周芳气的满脸通红,愤怒的道:“那个人呢?他是谁?”
有小厮叫道:“是学馆先生的家人,叫做叶灏的。”
周芳怒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非得亲手抓住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