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嫂子一口答应下来,刚要走,萧雨滢又说道:“巧春几个看似疯魔实则比咱家的丫头懂事的多,灏儿两口子身边出来的人除了晴雯没几个不省事的。一准什么都不会往外带。你告诉她我的话,穿几件漂亮衣服,多拿些衣服包着,包袱也要好好的,手炉茶果都要拿好的,临走时,叫她先来给我瞧瞧。”
半个时辰后,十三岁的巧春来了,两个小丫头和管家拿着东西。萧雨滢看巧春头上戴着几支金钗玉簪,还不错。就是身上为何穿着徐灏的笔挺军装呢?倒是改的很合身,不禁又气又笑。
“你这丫头出门能穿这个?”
“不好看么?”巧春转了一个圈,“我好不容易赢来的,兰春和芳春羡慕的不得了,嫂子们都说我穿得好看。像个女英雄。”
“傻丫头,人家哄你也信?”萧雨滢无力的道:“快把我那件桃红百蝶刻丝袄子,大红盘金彩绣锦裙取来,还要外面穿的青缎子银鼠褂,赶紧改好了给她换上。”
巧春不乐意的道:“我不要。”
萧雨滢板着脸道:“不许拒绝,你这是回娘家,这件衣服不合适穿。难道你想让邻居亲戚笑话咱家么?人人都夸你聪明听话,你乖乖的。”
一句聪明听话好似魔咒一般,哄得巧春心花怒放,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夸她,马上淑女似的的换衣服去了,惹得跟过来的徐府嫂子们直笑。
要说萧雨滢本来的身份应该非常尴尬。不明不白没有得到承认,可是徐灏把她放在徐家住着,毫无疑问已经默认了其外室身份。
这世上永远是跟红白,只要徐灏能保持着目前的地位,那么他身边的任何人都不会遭人白眼和嘲笑。反之则不敢想象。
徐家嫂子也不由得恭维道:“奶奶也和少夫人一样圣明,体贴长辈,又疼爱下面人。
萧雨滢笑了笑,让丫头把准备好的二百两宝钞塞在包袱里,嘱咐巧春:“你姨妈若好了就罢,若不中用了,安心住下,打发人来回我,我再另打发人给你送铺盖去。”
说着抬手整理巧春的衣襟,“你在咱家比寻常小姐还要体面,不许用人家的衣服被子和梳头的家伙,缺钱花就开口,别和亲戚们斤斤计较。要记住了,你是你家少爷的心肝宝贝,知道了没?”
巧春骄傲的道:“我记住了。”
送走了她,萧雨滢将徐灏身边两个婆子唤了来,脸红心不跳的吩咐道:“灏儿房中没个知冷暖的人,你们早晚都去走走,好生照管着,别由着他陪丫头们胡闹。也真是的,一个放心的人都不在。”
婆子忍不住发起了牢骚:“可不是么,三爷素来不喜成了亲的伺候,昨晚兰春她们打打闹闹到了半夜,三爷也不管就那么闷头睡觉。”
“给妈妈倒茶,拿心。”萧雨滢心中暗笑,昨晚正和男人荒唐呢,怎么可能管兰春几个,也不知道能不能蓝田种上玉。
她早已看开了,进了徐家门也就是那么回事,和四五个女人争宠很好玩么?莫不如学朱巧巧自己撑起一份家业,有男人不就为了有吃有穿有体面,现在自己一样也不缺,而且孩子姓萧还能继承烟火,反而感觉比姓徐更好。
晚上徐灏回来,经过外宅听到墙那边有男女的说笑声,又听到堆积煤炭的哗哗声,随口问道:“现在隔壁是谁家?”
以前自然都是自家人,如今则未必了,是以他有此一问,果然管家萧二回道:“住着国子监的贡生上官相公,嫌京城住着不容易,选择了萧家村定居,上官相公时常不在家,家里住着老母亲和媳妇,时常来咱家走动。”
李冬说道:“今天好多家忙着买炭,咱家买了没?”
“买了。”萧二指着一个方向,“南头的炭堆得好和墙高了,我骂了小子们一顿,来了偷儿岂不是天然的梯子?这不正在往外铲么。”
徐灏说道:“小心火烛。”
进了屋,就见芳春和兰春坐在厅里卸妆,嘻嘻哈哈的学姐姐们搔首弄姿,这可是十岁的孩子啊!徐灏险些没一口老血喷出,倒是迎春坐在熏笼边上,捧着那本诗经。
他进了屋自顾自的进屋换衣服,兰春眼珠一转,说道:“你也别读诗了,我们俩笨手笨脚,就指望你服侍去。”
迎春笑道:“有你们忙活一日,我且受用一日。”
芳春说道:“好姐姐,我去铺床,你把帐幕放下来,那上头的钩子太高了,你身量比我高些。”
迎春惊讶的道:“你俩还真伺候上了?稀奇,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芳春嬉笑道:“姐姐们都不在家,巧春也走了,我们俩虽然年纪小,可也是大丫头了。”
朝着屋里努努嘴,迎春笑道:“你们去大丫头吧,我可不去。”
“那我也不去了。”芳春想了想选择放弃,兰春也是如此,她们到底年纪小没什么心思,手牵手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