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非是曾啓,而是自家的娘子军,为首之人乃是姑姑徐妙锦,这两天教导过马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
身边穿着文士衫,巧笑倩兮的俊俏书生,则是撺掇着她们前来凑热闹的沐青霜了。
徐妙锦和徐翠柳皆在家修行,出门游逛不会惹人非议,而青霜还未成亲,就出来玩又怎么了?
如此徐灏牵着兴奋无比的儿子,父子俩一步步走了过去,走到近前,说道:“按照诸位的规矩,对对子我方可以再出一人。”
在场之人全都大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是要组团比试了?这场好戏貌似越发有趣了。
雨花诗社的七位在翰林院帮着编书的大儒,早就看清来人是谁,一时间彼此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唯独闭门读书的宋国不知就里。不悦的道:“这是考验真伪,岂能一概而论?”
徐灏说道:“怎么不能一概而论了?我方提出作赋,你比不过就耍赖质疑,然后出个破对子,我方承认不擅长,换个人选出来不行么?总不能你们随意出一道难题,答不上来就是作弊吧?”
宋国怒道:“你有什么资格出头?你是何人?”
徐灏抬手一指,“你问问诸位先生,我徐灏有无资格?”
话音未落,书生们纷纷报以雷鸣般的掌声。徐灏征讨安南绞杀女真,扬威海外,对倭寇以血还血的作风,不恋权主动辞官归隐,称得上是位英雄。
“有有。”夏忠赶忙拉了宋国一下。低声说了几句。
宋国脸色一变,不敢言语了,他生怕得罪了来人,然后在科举上使绊子,蹉跎三年。
徐灏见状朗声道:“去年不是整个士林都要挑战弘文才女么?我方就选派她出战好了。”
身边尾随而至的沐青霜脸色一白,跺足道:“怎么把话说的这么满,输了岂不连累圣上?”
徐妙锦莞尔一笑。附耳轻轻提示一句,沐青霜眼眸一亮,抬手轻轻解开方士巾,把满头秀发甩开,然后仰着头走进场,嗤笑道:“我只道是烟锁池塘柳之类。却原来是腐儒凑合小聪明,拿笔来。”
那一瞬间的绝美风情,使得所有男人纷纷惊叹,别说有无才华了,单单凭这能颠倒众生的绝色。她无疑就是天底下第一名的大才女!
顷刻间青霜轻轻松松就收获了无数粉丝,而大名鼎鼎的徐灏则不可同日而语,刚才还鼓掌呢,现在则在读书人看来,无非一介还算儒雅斯文的武夫罢了。
雨花诗社的诸公一样个个喜上眉梢,想去年搞出那么大的声势出来,结果是个去了势的太监,令人扼腕叹息,今日可算是能一遂心愿了。
徐灏见一个个激动的模样,暗骂朱高炽没事找事,什么弘文才女可称量天下士?你当青霜是风流的上官婉儿么?
用屁股都能猜到朱高炽根本没安好心,垂涎上了青霜的美色,上官婉儿和皇帝睡过觉,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好在那家伙总算知道些羞耻,没继续纠缠,话说他没少惦记姐姐,要不然张辅怎么不是被派去打安南,就是长期呆在北方,让人家夫妻常年聚少离多,天各一方的。
徐灏坏坏的想着,清晰勾勒出一幅荒淫无耻的昏君形象,完全忘了起码在他姐夫这事上,他是同谋之一。而朱高炽固然有亲近青霜的心思,但堂堂帝王,岂能和臣子之妻藕断丝连。当然此种皇帝不是没有,朱高炽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扮作书童的丫鬟得意洋洋的高举白纸,上面写着“卫灵公遣公治长,祭泰伯于乡党中,先进里仁舞八佾。”
说实话徐灏没看懂啥意思,文化水准太低了,但不妨碍欣赏到众人惊喜若狂的反应,窦寅一个老头喜欢的直打跌,颜贵亦惊讶的道:“真才女,这没得说了。”
宋国抛开了先前之事,两眼放光的说道:“这位小姐这等高才,那晚生还有一对,一发求小姐对了如何?”
沐青霜瞟了他一眼,火热目光一看便知没安好心,先前是姑姑的提醒,不算真才实学,是以说道:“先生请写吧。”
宋国精神抖擞的执笔认真书写,以求能给才女留下深刻印象。他早就打听到了,那是沐王府家的郡主,假如自己能有幸娶了才色双绝的她,少奋斗三十年不止。
姓冷的友人也忍不住逼问徐湖,“那到底是你家的谁?可能帮忙亲近亲近?反正你已经有了冯姑娘,不许再霸占才女,得陇望蜀。”
徐湖苦笑道:“小弟是认识人家,可人家未必认得我。至于牵线搭桥怎么可能呢?被我三哥知道非得打断了我腿脚。”
“禽兽啊!”另一位多少知道徐家事的朋友义愤填膺,“娶了漂亮的姐姐不算,又惦记着漂亮的妹妹,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是哪和哪呢?”徐湖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不禁犯起了嘀咕,沐青霜今年也不小了,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却死活不嫁人,兴许真的和三哥有一腿!连个名分都没有,心甘情愿的做外室,三哥果然真禽兽!
这时候,对子出来了,众人瞪着眼睛看去,气氛也彻底趋于,“燕来雁去,途中喜遇说春秋”。
众人看完都说到:“春秋二字有双关意,更是难对。”
徐灏则不管青霜能对与否,搂着心情低落的马愉,对几位老先生说道:“他善于作赋,请诸位随便出个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