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赶忙扶起她,萧氏笑道:“好生替我款待,让她舒舒服服的受用一天。”
沐凝雪和萧雨诗答应下来,晴雯笑对王玄清说道:“二奶奶听见了没有?回头可得依着我们。”
不一时萧姨妈梅氏和临安长公主等人都来了,徐翠桃等姐妹皆在厅上等候,春月夏雨和王玄清昔日的丫头等人,提前一天已经住进了园子里,陈师娘和夏雨的婆婆一并受到邀请,甚至连芝嫂子母女都在受邀之列,当然此乃徐灏下的请帖。
倒是城里的世交好友没有邀请,但徐青莲和王家的女眷俱都齐齐赶来,到处都是女人,一群群的女孩子花团锦簇,绕座生春,十二分的热闹。
全族各房的妇女丫头和有体面的家人媳妇们等等,人人也来凑趣,这么多人见着王玄清,都忙着给她拜寿,还有一些晚辈得磕头行礼,顿时笑语喧声搅在了一起。
徐灏和徐淞徐海徐湖躲在一边吃茶说笑,不久徐汶来了,说道:“多谢三弟。”
徐灏知道是为了感谢送去的道人,据说徐汶为了复仇,特意找来了三十个中年妓女,把药给道人和女人们都用上,真真活生生的令道士精尽人亡。
酒席摆在千寿堂周围,大家伙一起让王玄清上座。王玄清只是退让不肯。萧氏听见她们在那里三推三让的,不禁笑道:“你们二嫂子若不肯坐,我可亲自来送酒了?”
还是红叶痛快,走过去说道:“今儿什么日子。二嫂你不上座。叫谁坐呢?难道叫老祖宗来安席吗?”不由分说的硬推着王玄清坐下了,大家这才各自入座。
说说笑笑间。戏班里的女伶来请戏,萧姨妈先了一出“别巾”,梅氏了一出“吃糠”,王氏推说不大懂得。萧氏再三让她,方了出“赏荷”,随后萧氏和刘氏各自了一出。
王玄清知道老太君喜欢吉祥的戏文,便了儿孙福的报喜宴会,紧跟着大家都各自了,最后沐凝雪了个“诰圆”。
徐灏对这些戏文是一都不懂,每次都鸭子听雷看个热闹。只有涉及到历史上的典故趣闻时,他才会有些兴趣。
戏台上的女戏子演唱起来,竟没有一个超过二十岁的,大多十三四岁。身段窈窕长相秀气,声音清脆动听,看着就让人喜欢。
徐灏微微摇头,他永远没有能力拯救所有人,很快把圣母心态扔到一边,嗑起了瓜子。
先是把吃糠的苦情戏演了,意思是先苦后甜,众人看着看着都替赵五娘可怜。戏文全名应该叫做赵五娘吃糠,乃是源自秦腔的曲目,取自南宋戏文“赵贞女蔡二郎”,明代有人据此写了小说“琵琶记”以及“赵氏贤孝宝卷”。
这戏乃青衣的重戏,当然那时有没有青衣徐灏不知道,只看到一个女子倾情投入,唱的是哀哀凄凄悲悲切切惨惨。
戏文大意是汉代陈留寒士蔡邕上京应试得中,招赘于牛丞相府,家乡连年荒旱,其妻赵五娘煮米养亲,自食糟糠。后父母双亡,五娘卖发葬亲,并描容上京寻夫。后来牛丞相奏明文帝,蔡、赵、牛三人同归故里,修坟祭祖。
艺术的感染力很强,就好似后世看电视电影,观众会受到剧情演技的影响留下眼泪,在耻多女人也伤心落了泪。
接下来的别巾和坠马则是丑角担纲的笑剧,大家伙又都破涕为笑了。萧姨妈说道:“素常听戏,好多人家都有自己的班子,咱家则从没有。今次请的班子不错,到底她们板眼认真,角色也配得齐整。”
王氏说道:“汶儿就养了个戏班子,哪天你来我这边听听,外面的可没有家里的行头讲究。”
萧姨妈在徐家住了好些年,太清楚徐灏不喜养些女孩子只为了图全家人取乐,凡是能收养的可怜人,不是被送到女医门就是送往辽东学会一技之长,成家立业做个平民。当然学戏也是一技之长,可古代身为下九流的行业,等同于娼妓的地位,有什么可学的?
是以萧姨妈勉强说道:“有空时再说吧。”
这时梅氏说道:“我到了厩才知道这里的风气,倒是真正讲究听戏的,那行头都旧得不像样儿,只有唱得好才算好戏呢。”
王氏勉强笑了笑,心说徐家连个戏班子都不养,不擎等着让亲戚们笑话嘛?汶儿也是为了徐家的面子着想,难道不应该么?明明有钱却装穷,岂有此理!
太太倒是忘了徐汶折腾钱,为此大病一场的事儿了,如果没有侄子拿钱供着,别说养戏班子,能保持住眼前的体面都得谢天谢地。
这事上头人人心知肚明,要不然养个戏班子小事耳,但明明没钱却要一味的纵容儿子奢侈装阔,那就未免令人无语摇头,不过当面也没人说破。
另一边红叶问夏雨:“现在你在乡下听得着戏么?”
夏雨说道:“乡下能有什么好戏,无非是热热闹闹的武戏,都是多年不变的那一套。偶尔来此的野台戏,已经算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