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徐灏顿时眯起了眼睛,敢情是朱高炽那王八蛋干的,老子不就享了几天清福么?这你也眼红嫉妒!
这事徐灏决定暂且不理会,爱谁谁去,大不了出门躲两天,就不信朱高炽会下一道圣旨。
第二天中午,老姑奶奶和媳妇进园子游玩,见一颗海棠开得满枝满树的花,一片红艳艳的,露不出绿叶。
陪着进来的嫂子们都说:“这花今年开得真好。”
老姑奶奶说道:“难怪这府里分外兴旺,连花也是格外的茂盛,这都是跟着运气走的,一不假。”
沐凝雪过来陪着说了会儿话,赶去清理近几天挤压之事,路上随口问道:“少爷在书房么?”
芷晴回道:“一早就出去了。”
沐凝雪想起昨晚公公的一席话,假如丈夫真的答应去地方做官,那么自己自然要跟着去,可家事该怎么办?孩子怎么办?还是让雨诗几个跟随,自己留在家中?那就要和丈夫远隔千里了,怎么想都不如意,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头一次埋怨公公多事。
与此同时,徐灏混迹在国子监的书生里,原来最近有几个高人闲着无聊主持个品花会,在国子监附近评才俊,然后放出才子榜,一时间吸引了无数读书人趋之如骛。
而且做主的是位女子,姓王名兰小字挽香,老家福建建宁府。其父亲是个甲科进士,多年前就去世了,母亲吕氏抚养女儿长大。
王兰生的粉妆玉琢,眼秀眉弯,自小聪明伶俐,今年十四五岁,诗词歌赋书画琴棋无所不通,据说不管任何人,见了王挽香一次,事后都称赞那是位百伶百俐的才女,兼且模样也漂亮。
因家道中落,王兰自己买了艘船装饰成了画舫,在秦淮河上做起了卖艺不卖身的名妓,人送外号“赛西施”。虽然沦落风尘,但她自持才貌无双,立下了规矩,非有才有貌之人不许登船,而非年纪相仿者,不与之亲密,大抵是打算挑选个如意郎君,然后从良嫁为人妇。
不久结识了一班金陵有才有貌的花美男,其中有两个拔尖的美少年,一个叫做吴雅字灵仙,是个贾宝玉一类的人物,家里有钱,衣食住行非常讲究,穿的衣服有一丁的污渍都不行,还必须是熏了香的。家里来了客人,他认为是俗人,马上一溜烟的跑掉。
还有一个叫做韩璧字连城,才貌自不必说,年轻一代中的才子,喜好清谈静坐,酷爱花卉古董,家里摆满了名画古玩,除了二三个知交外,等闲不与人交往。
一女二男彼此意气相投,相互认了知己,动辄关了门,焚烧上一炷名香,烹一壶香茗,席地而坐畅谈一整天。有时吴雅和韩璧结伴去画舫,有时王兰和吴雅相约去韩璧的书房,三人几乎寸步不离。
又一次闲谈时,王兰说道:“两位兄长这样的人才,自然为天下美人所爱,娶妻必须要挑个绝代,家世还在其次。”
吴雅说道:“爹娘已经开始替我物色人选,可我担心选那有贤无才无貌的,岂不是受一辈子的委屈?要说我老家广西浔州有个风俗,与各地皆不同。各地是男方请媒人寻女人,浔州府是女人挑选男人,很是有趣。”
王兰问道:“怎么有趣。”
吴雅笑道:“怕你们疑我杜撰,女孩即将出阁时,春季精心打扮,在一处名胜尼姑庵里烧香,到时青年才俊也会云集于此,妇女们在屋子里观看,广采舆论给男人们定个高下。才貌兼绝的定为状元;才貌全的定为榜眼、探花;有才无貌或有貌无才的俱为散进士。”
韩璧抚掌笑道:“有趣有趣,竟和秦淮论花魁有异曲同工之妙。”
“接下来更有趣呢。”吴雅悠悠说道:“定下名次自然为了择婿,春季要结三个社,正月十五叫做梅花社,二月十五叫做桃花社,四月十五叫做兰花社。每社要聘请几位年轻孀居的妇人为房师,谁家相中了烧香的男子,请进房考试其才,然后问明家事籍贯等,再送给大主考再试,通过了,安排精通房事的粉姐考其内试,以期内外兼具不成怨偶。”
结果韩璧一听心痒难搔,非要去见识一番不可,不久拉着吴雅赶去了广西,闹得王兰好生不乐意,干脆有样学样也搞起了品男榜,打算给自己选个内外兼具的丈夫。
消息传出,正好科举完事了,很多想嫁女儿的人家闻讯过来打听,如此轰动了国子监,一来二去好似一个大型相亲会,这也令许多外地来的年轻人为之欢欣鼓舞,如果能娶个本地女儿,不就成了京城人么。
徐灏觉得有趣,是以独自过来想见识一番,跟着一群精心打扮过的读书人,往一处院子走去。
院子是敞开的,里面一带垂柳新荷,荷池边有一座二层水榭,楼上的纱窗是开着的,若隐若现似乎有个美人站在窗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