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提去了松江府的徐海,他不在也无需徐灏亲自出门应酬了,亲朋好友相处这么些年。除了死了人必须到场吊唁外,其余之事派管家代替亦可,毕竟人人清楚徐灏素来不喜应酬,而不是有意怠慢谁家。
且说卜课的丁坤心事重重。卫先生说的云山雾罩,高深莫测,一时半会儿的也解不出来是啥意思,牢牢记住了卦。静等着有了起因再行占卜,毕竟他唯一的大事就是科举了,还得小两年呢。
第二天让管家去如意坊结账。特意带了侍郎家的一个管事,若漫天要价马上告官,结果如意坊不但和昨日判若两人,好声好气的赔礼道歉,五十两银子全部归不说,并且主动赔偿了十两。
自以为得了光彩的管家索性又杀到了岸边,想找出那强-暴了家主的画舫,哪找去?
听完禀报的丁坤心说邪了门,看都没看得意洋洋的管家,暗道分明是有人故意整我,看来是最近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既然那人间接表示了歉意,我也不好揪着不放,大人大量嘛!
对着下人们和那管事说了几句场面话,丁坤一派宽厚做派,实则根本就没打算和解,一想起昨天的不幸遭遇,他就恨得牙痒痒,等暗中找出幕后之人,看老子整不死你!无非现在人在外地,不得不暂且委曲求全。
秦淮河是他的伤心地,发誓再也不去了,无巧不巧的,偶然间听说崇门坊有朝鲜佳丽,动了尝尝外国美人的兴致。
正好最有名的金钟儿最近赋闲,六部同僚都晓得她是刘智的相好,连带着更多人给徐家面子,传来传去金家竟成了有名的禁区。
丁坤不是官场中人也没人提醒,兴冲冲的就来了,不过他生平有个嗜好,不喜大脚女人,也没觉得金钟儿长得多么好看,大脸盘子涂抹厚厚的一层脂粉,恶心巴拉的嘴上了一胭脂,像个女鬼似的,距离绝色差了不是一星半,磬儿鼓儿等更别提了,完全没有兴趣。
不到半天他收到手下的消息,风风火火的拔腿就走,去了对门的一家。
这家今天刚来了一位波斯绝色,金发碧眼只有十六岁,前凸后翘的身段别提多诱人了,可惜还是一双大脚,念在是没尝过的野味,丁坤毅然决定就是她了。
奈何这家的老鸨觉得奇货可居,对他爱答不理的,想广招有钱人来竞拍,初夜价高者得,所以为了表示诚意和近水楼台先得月,丁坤马上吩咐家人把行李都取过来。
行李取来了,丁坤不像朱勇和徐灏那么敞亮,嫌人吃马喂太费钱,打发家人去了附近的客栈,只留下了两个人。一个负责看守行礼,一个贴身伺候。
了个姐儿吃酒消磨时间,酒过三巡后,丁坤搂着姐儿动手动脚,那姐儿名叫金三顺,半推半就的嬉笑,忽然问道:“老爷带了好多行礼,家私怕不有好多吧?”
丁坤笑道:“没多少,总共一千几百两银子。”
金三顺咋舌道:“老爷真是富豪,是托什么银号汇过来的?现今好多客商都这么做,说又安全又省心,一旦丢失了还能得到赔偿,连六部派下去押运银两的官员都喜欢汇呢,轻车简从带两三个随从就行了,不像以前动辄数十人甚至数百人。”
丁坤说道:“呵!你倒是比我还熟悉中国的事儿。”
“赫赫!”金三顺很是得意,“我都在金陵定居十几年了,早年是随着进贡来的宫女,当今登基后,开恩放还了我们,可我不想回贫穷的故乡,自愿流落风尘。”
丁坤立马两眼放光的问道:“那先帝宠幸过你嘛?”
金三顺嗤笑着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们男人真是的,一个个都这么讨厌。帝王临幸会被记录在案,一辈子不能出来,就算我侥幸混出来了,你敢上了我身子嘛?来啊,我现在就脱衣服。”
丁坤干笑道:“自然万万不敢了,不过你脱衣服我就敢看。”
“德性!”金三顺笑嘻嘻的伸手戳了下男人的额头,“你还没说银子是不是汇过来的呢。”
“不是。”丁坤解释道:“从广东到金陵的汇水太重,我是自己带着它。”
金三顺好奇的道:“带着这么些银两,不怕失落?”
“我走到哪带到哪,再说我还带了几十个家人,不怕贼人。”丁坤说着说着,又说道:“但居京城大不易,得打发一些人回去。一千两不算多,箱子稍微重了些而已。”
金三顺说道:“放在一个箱子里重,何妨放在两个箱子里?”
丁坤笑道:“看不出你很有主意,我就是分两处放的。”
金三顺说道:“我听南来北往的客人说过,云南广东人最会说假话。老爷是广东人,看来也是会说假话。”
“何以见得?”丁坤不服气了,“孔夫子出生的地方,历来还出强盗呢,这谣言当不得真,什么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
金三顺头道:“那您既然不说假话,奴家想请教一下,我接触的都是宝钞或不成样子的散碎银子,就没见过大块大块的整锭银子,不晓得是什么颜色?也不知道银子是从哪里来的?他们说是地上挖出来的,我就想呀,那何不打听打听银子到底是什么颜色什么样子,我也找个地方挖出来呢?
谁知人人都笑,又说是蓝色的,上一等的能够发亮,再上一等是淡红,好的是大红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老爷你带的银子,什么颜色?”
丁坤仰头哈哈大笑,难得遇到一个傻妞,傻得天真傻的可爱,不愧是打深宫里出来的,笑着说道:“瞎说!银子从来就是白的,哪里会有蓝的、红的,还透亮?简直胡说八道,你是被人家给合伙哄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