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灏抚摸着她的发丝,说道:“有人送了我十本画册,说是扬州一才女的大作,专工人物画,春宫图尤其擅长。有几本太过粗俗的我放在书房里,拿来的画工还算文雅,看看吧。”
权美人很是好奇,她进宫前就已经看过类似的春图了,当下把盒子打开,见紫檀册画上刻着“暗藏春色”四个字,翻开第一幅,题着“美人来”三个字。
画的是竹篱茅舍,柴门前停着一辆油壁香车,有个小丫头扶着位艳丽女子下了车来,旁边站着个俊秀书生,深深施礼迎接她。
第二幅名为“美人笑”,美人和书生在凉亭里对面坐下,各自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指手画脚的交谈。
权美人笑道:“既然来了,有情人自然要谈些相思话,互诉衷肠。”
徐灏说道:“什么有情人,无非就是妓女上门了,谁家的姑娘会出门拜访个独居的男人?”
“大煞风景。”权美人慎道,仔细欣赏了一会儿画工。第三幅名为“美人醉”,屋里八仙桌上一片狼藉,二人并肩坐在床上,美人玉颜半酡,星眼朦胧,靠在了书生的怀里。
这时徐灏的大手搂住了权美人的酥-胸,权美人也醉了,整个人轻轻颤抖。
第四幅题的是“美人颤”,这就显示出画者的水平了,只有一张牙床,床上挂着红纱帐子。仔细瞧进去,那锦被裹着一对野鸳鸯,露出美人的半张脸来,仰睡在珊瑚枕上,男人似乎是躺在她上面,大概两人的嘴纠缠在一起,整个身体也纠缠在了一起,虽未入画却把个意境显露出来,
无疑是纱帐频频抖动,帐钩也跟着摇曳的紧要关头了,最妙的是通过房外一个丫环呆呆站着,侧了耳朵在那里偷听,可谓昭然如揭,入木三分。
徐灏咂咂嘴说道:“我自己看的时候,认为这幅画最好,怎么和你在一起就觉得没滋没味了?看来粗俗也有粗俗的好。”
“不好不好,我不爱看。”
没经历过岛国艺术片熏陶的权美人已然是不可自持了,眼眸流转,赶紧一力撇清,奈何能滴出水来的美眸早已出卖了她。
翻了第五幅是“美人嘱”,一番后,书生和美人在花下手挽着手,似乎在说话的模样;第六幅是“美人去”,画的美人坐上了车,书生在旁边挥手送别。
这幅画的艺术造诣很高,把个男女画的栩栩如生,文雅的春画人人都可看得,重意境而不重感官上的刺激。房事属于人之大伦,古代人没有现代人想象的那么保守,明朝晚期以后整个社会的保守风气才越来越大,到了满清和近代那就更不用说了,当然太过直接画出器官的那种,自然不能登大雅之堂。
想唐伯虎就是此道高手,他的一手春宫画,男男女女皆会争相传阅。
权美人见画都带来了,还能说啥?当然很快含羞带怯的宽衣解带,整整一宿,使出浑身解数来取悦男人,让徐灏好生品尝了下高丽妹子的滋味。
东园,回京不久的徐庆堂坐在客厅里,一侧壁炉里烧着兽碳,孙儿们恋恋的不想睡,在他身边玩着棋子窃窃私语。
喝了酒的徐庆堂又端起了酒杯,想起早年第一次考秀才就中了,后来因为家里的原因而放弃了考举人,为了家里事忙碌了好多年,随着儿子渐渐长大,什么也不用操心,时至今日,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儿子成家立业,十分孝敬长辈,孙儿们也快成了群,虽说养了个有出息的儿子是为人父的荣耀,可有时候也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孩子们,徐庆堂把刚要凑到嘴边的酒杯,忽又拿开了,有些感触想对孩子们说。
那是他幼年的往事,蕴藏在心里好些年了,决定把童年的光辉说出来,让他们知道爷爷当年是怎样的伟大,而这伟大平常已没有谁有工夫来仰慕,来追索了。
在儿子面前伟大不起来,可不能在孙子们面前糟蹋了,是以徐庆堂缓缓说道:“咳咳,想当年我像你们这般年纪的时候。”
先来了句开场白,眼睛老气横秋的向孩子们一扫,先看看他们的态度怎么样。
嗯!还不错,除了穿着开裆裤的老二攥着爷爷的胡须,傻乎乎的流着口水笑外,老大和涟漪很听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低头静寂的坐着,好像专程听讲的样子。
这让徐庆堂微微呲着牙,保持畅快心情的继续说下去。
“听说你们开始读国文了?其实那就是四书五经,不过是用白话文更加显浅易懂罢了。你爹不让学八股文,那是因为他自己打小就没学好,整天就知道玩。不像爷爷我,在你们这个年纪,四书啊、诗经啊、礼记啊、左传啊都读完了,连易经也读了一大半,哼哼!你们谁比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