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学院的军规极严,完全贯彻了徐灏三令五申的与民无犯,并且也玩起了军民一家亲,帮着种地秋收抗洪救灾啥的,一一滴的培养军人的荣誉感。
所以百姓也不担心遇到了土匪大官,连宋氏和嫂子也心安理得的进了学校。
女生宿舍里的院子里,春花把自己关在里面,锁上了门。嫂子敲门问道:“呦,为什么关门呢?”
“我换衣服,难道不能关门吗?”
“你全身湿漉漉的,自己怎么换衣服?”
“我要寻死也不能在这里死,你们放心吧。”
嫂子一想也是,她究竟是个黄花闺女,关着门换衣服的当口,怎好破门而入?
宋氏却不放心,闺女死活不愿嫁给村里王家的大少爷,非要嫁给刚报名进了学校的佃户李长青,这孩子性子烈不能掉以轻心,便隔着门同春花不断的说话。
忽然听到一声响,春花就不答话了,嫂子连叫了几声大姑娘,也没听到她哼上一声。
嫂子赶紧搬了凳子踩在上面,顺着玻璃窗户一瞧,春花将腰带挂在床栏杆上,下面系了疙瘩,准备往脖子上套,情不自禁地哎呦喊叫。
人一着急,不由自主的朝着后面摔了下来,跌在地上四足朝天,也顾不得自己的苦痛,喊道:“不好了,快破门救人。”
几个女学员上前使劲一挤,好几下才把门给推开,就见春花悬在半空中,眼睛都转白色了。
大家伙慌忙把人给救下来,所幸时间不长,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嫂子捂着疼痛的臀部,顿足道:“这为了什么呢?这不是笑话吗?”
宋氏脸色铁青,心里恨极了不争气的女儿,可是亲眼目睹她接连两回寻死,可见是下了十二分的决心。
朱巧巧走了进来,冷道:“你这丫头到底为了什么?你直说出来,有我为你做主。”
春花受了极大的痛苦,神志倒是非常清醒,呜呜的哭了起来。
楼下的男学员们议论纷纷,都以为她先是失足落水,被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救了,害臊不过,后又浑身湿漉漉的走过来,羞愧难当,故此选择寻死,一个个摇头道:“其愚不可及也!”
朱巧巧叫无关的人都出去,嫂子坐到床边握着春花的手,低声说道:“你自小读书明理,何必想不开亏了自己,花花世界,你不是白来了么?“
春花有些不服气,张口说道:“你以为我想死嘛?我是白来了一场。”
宋氏见状沉声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自小不干涉你读书,长到这么大,没有叫你磨过磨子,舂过碓,全村子里的姑娘,有几个比得上你。像你这样子,还是白来,那么,要怎样子,才算不是白来呢?”
春花流着泪道:“娘,你说的这些话我晓得,但是修了一双好爹娘,可管不了我这一生!我时常来学院听课,懂得了许多道理,念了一肚子书有什么用?不念书什么也不明白,糊涂死了就糊涂死了吧!现在偏偏有些不懂得,有些又懂得了,心里更难过了。”
嫂子插嘴笑道:“哎呀呀!好一番车轱辘话,我可糊涂死了,念了书怎么倒会难过呢?”
春花说道:“怎么不会难过呢?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我为啥非要听父母的,嫁给自己不喜欢的呢?你们养我一场,我会用一辈子好好孝顺,为何逼着我用嫁人来报答呢?”
“大逆不道!”宋氏黑着脸骂道。
“呦!原来是这么回事。”朱巧巧扫了她一眼,款款走到春花面前,笑起来像一只九尾狐,“此事简单,这样的闺女反正是留不得了,逼着她嫁人也要寻死觅活,大抵太太一狠心关在家里一辈子,还得白吃白喝。这样吧,太太你随便开个价,这闺女我要她了,买了来让她自己做主,自己拿主意到时可别后悔,成吗?”
宋氏怒道:“我为何要听你的?荒唐。”
“荒唐么,我不觉得。”朱巧巧面上带笑,语气却冷了下来,“你去打听打听我是谁?在这辽东一亩三分地上,我朱巧巧说话还是管用的。”
接下来自然春花得以心想事成,徐灏对此没什么反应,不提封建父母包办婚姻的种种错与对,人这一辈子谁也预测不了谁的吉凶祸福,焉知将来是怎么回事?春花就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那可不一定。
当然自己选择了未来,无论兴奋还是悲伤,都可以由自己去面对,而不是别人强加于身的怨恨!但是不听父母的建议,真的好嘛?
无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