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嫂子见状高声叫道:“大人,你部下这个混蛋调戏民女。”
百户狠狠瞪了手下一眼,命令道:“把她们先送回家,船征用留给你们使用。”
“不行!”秀兰嫂子不是省油的灯,“你凭什么征用民船?又没有打仗。”
“休得罗唣。”百户根本不和她墨迹,神色很是抑郁,不耐烦的道:“船钱加倍,送一趟军粮就放你们回去。”
“你!”秀兰嫂子七窍生烟,也狠狠的瞪了那百户一眼,奈何秀才遇到兵,没法子只能载着笑嘻嘻的小旗去运送粮食,一路还得忍受他的风言风语。
其实她认识那骑着马的家伙,不就是闹掰的丈夫他兄弟嘛,装着不认识人的模样,哼!
半路上,小旗和王大伯聊天,说上司的兄弟也被抓了。所以心情不太高兴,秀兰嫂子想起泼皮前丈夫,不屑的撇了撇嘴,心说活该。
柳家村,朱瞻基坐在屋子里发呆,反复回忆着寡妇落水的那一幕,久久难以释怀。解缙陪他对坐,借机讲了一些道理。
徐灏却在通州书院里溜达,耳听启蒙学堂里的先生摇头晃脑的念道:“少小离家老大回。”
四五个孩子跟着念道:“少小离家老大回。”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成成叠叠上楼台,几度呼童扫不开。”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听着童音念出来的千家诗,有些大一些的学生正在房上采蘑菇,就好像上山采蘑菇一样,采了好多。能长出蘑菇的房实在少见,别说徐灏感觉很新鲜,就连其他人也很羡慕。
有嘴馋的学生说道:“这蘑菇鲜鲜的。可不比那干蘑菇,若是杀一只小鸡炖上,可好吃了。”
上面的学生笑道:“蘑菇炒豆腐才好吃,最鲜了。”
下面的学生不服气的道:“你懂什么。雨后的蘑菇嫩过了鸡仔。”
又有学生说道:“老话说蘑菇下面,吃汤而忘了面。”
“吃了这蘑菇,不忘了姓才怪呢。”
“清蒸蘑菇加姜丝,能吃八碗小米子干饭。”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闹得徐灏都馋了,提醒道:“你们找个老辈来看看,蘑菇不是瞎吃的。小心有毒。”
怕这些孩子不在乎,他特意找了个成年人过来辨认,果然都不能吃。
返回到柳家,后院四周的墙根都种着倭瓜和黄瓜等会爬蔓子的植物,倭瓜爬上了墙头,开起了花,有一支越过了墙头伸到了外面,向着运河开了一朵火黄的黄花。
连厨房的窗户上,也爬满了黄瓜的小细蔓,细得像银丝似的。
太阳一来了的时候,那小细蔓闪眼湛亮,那蔓梢干净得好像用黄蜡抽成的丝子,一棵黄瓜秧上伸出来无数的这样的丝子,丝蔓的尖每棵都是掉转头来向回卷曲着。
因为阳光照射,那些在夜里冷清清的丝蔓,一变而为温暖了。于是它们向前发展的速度更快了,好像眼看着那丝蔓就变长了。
往往种在磨房窗根下的黄瓜秧,一天爬上了窗台,两天爬上了窗棂,等到第三天就在窗棂上开花了。
黑虎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徐灏俯下身抚摸着它颈部上的短毛,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对岸树林中的黑影,因为黑虎在朝着那个方向呲着牙,眼冒凶光。
沐云说通州全城戒严是因为这一带藏匿着一伙劫匪,专门劫掠三百里运河上南来北往的大船,为首之人据说绰号鱼王,是当年朝廷水师溃败而落草的官兵。
能在北平这一带混了这么些年平安无事,自然是打着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口号,也确实没少接济附近河流上的贫苦渔民,所以一直有人暗中通风报信,甚至地方上都很佩服这些江湖好汉,以结识他们为荣。
徐灏想收编了他们,可是这伙人非常痛恨燕王,连带着憎恨如今的官府,屡次拒绝招安提议。
文的不行那就来武的,不可能这么放任下去,徐灏不禁把主意打到了朱瞻基身上,还有比堂堂太子更大的鱼饵嘛?
当然这事绝对不能说出去,他也是临时起意而已,毕竟人都到了通州总不能袖手不管。
对岸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为啥偷窥柳家呢?朱瞻基的身份还没泄露出去。
徐灏低头又观察了下黑虎的反应,恍然道:“秀兰嫂子一家人不正是穷苦人么?还是个单身的漂亮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