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公主一样会加减乘除,很小的时候就学过,只不过她从未接触过这个。走上前去瞧好友涟漪的桌子上,见她横七竖八画了个三角形,不禁掩口笑道:“涟漪,人家都在认真做题目,你怎么在画图玩?”
涟漪抬头说道:“你来了!这也是算术的一种呀。”
“哪一种算术,我却见所未见。”
“这叫做勾股法。”
嘉兴公主恍然,却故意问道:“怎么叫勾股呢?”
“勾稽之勾,股份之股,乃是开方学中的一部分。”涟漪解释道。
嘉兴公主轻笑道:“原来是粉颈轻勾之勾,双股交叠之股。此种暗藏的佳名儿,果然非常风致。”
“哎呀,呸!”涟漪慎道:“亏你女孩子家,下得出这两句注脚。”
嘉兴公主笑道:“就字论字,也算不得我解差了。”
涟漪无语的道:“好解好解,若非你这天底下最聪明的公主,怎能想得到这样的新鲜创解呢。”
二人相视哈哈一笑,忽然道:“公主,你来你来。”
嘉兴公主顿时踌躇了。心说她莫非为了勾股的风言,要叫我过去呵斥几句?她可是先生,而我则和涟漪一样算是弟子,这该如何是好?
说起来明朝的皇子公主每天的学习要比民间更加辛苦。大儒们丝毫不容情,训斥打骂乃是常态,受罚可谓是家常便饭,所以嘉兴公主条件反射似的心虚了。并不因公主的身份而骄纵目空一切。
一边想着,一边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哪怕小叶子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喏喏的道:“先生,有何见谕?”
如果说大明朝谁家把公主王子视若等闲,徐家绝对是头一家,往来亲密之频繁,都能令人为之发指了,大明公主们进了徐家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感受不到皇族的半威风。当然,这也是她们喜欢来此的原因之一,大明星也有厌倦万众瞩目的时候。
道:“你把这算题解解看。”
嘉兴公主先前问过了涟漪,初略弄懂了算法规则,哑然道:“先生,疑我做不出来么?这题儿明明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得数是五十五,谁算不出来呢?”
涟漪大笑道:“错啦!你没弄明白个十百千万的位数,我明明讲给你听过,笑死人了。”
“啊!”嘉兴公主张大了嘴。
小叶子解释道:“你瞧,这是一万两千三百四十五,加上六十七万八千九百一十,得数六十九万一千二百五十五。”
嘉兴公主微微头,这对自诩聪慧的她打击极大,怏怏不乐,沉默了良久。
与此同时,沐凝雪等妯娌同去探望绿竹,沐家和沐王府比邻而居,沐毅被封了侯,门前有许多兵丁。
见来的是徐府内眷,管事连忙进内宅通报,很快翠墨跑出来迎接,请至垂花门外下车。
绿竹一个人正感到寂寞,见嫂子们来了非常欢喜。
屋子里,王玄清说道:“我们先前还以为你是真不舒服呢,敢情是大喜的事,有什么瞒人的?真是。”
袁氏取笑道:“咱们做女人的到底吃亏,姑娘这样的学问见识,一多半的男人都赶不上,如今也得闷在家里,学母鸡孵蛋。”
“还说这些呢。”绿竹唉声叹气,“简直就是活受罪,说病不是病,可比生病了还要难受,若不为了传宗接代,我恨不得把他打了下来。”
沐凝雪笑道:“千万别这么胡想,只要撑过十个月,生下来就是一位小侯爷。”
这话说的绿竹笑了,王玄清说道:“听到了你的喜信,长辈们听了又是欢喜,又是不放心,叫我们带话给你,平常拿东西走路都得小心再小心,太不活动也不好,叫丫头们搀着,四处走走。过几天香玉就会住过来,有她早晚照顾,比谁都放心。”
袁氏说道:“若是闷得慌,我还有个主意,叫他们预备大轿子抬你,到咱家再换上小轿子,一直抬到园子里去,住上十天半月再送回来,保管万无一失,难道堂堂侯爷夫人还不配坐八抬大轿么?”
绿竹苦瓜似的指着自己的素面,苦笑道:“你想的挺好,可我又不是老太太,做起大轿子,可不叫人笑话。再说我现在这倒霉的样儿,哪里见得人呢?唉!还是在家里忍着吧。”
王玄清和沐凝雪都怕她累了,坐了一会儿就要走,绿竹哪里肯放人?死活留下来闲话,又吩咐传饭,念叨丈夫最近不在家,嫂子们好歹多疼疼我巴拉巴拉的,闹得大家不忍心走,又不忍心留,结果闹得了很晚了才被放回去。(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