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灏笑道:“没错,一个有用的人,比得上十个好吃懒做的媳妇。”说得老人笑了。
熟人笑眯眯的道:“咱永顺年青男人的眼睛不揉沙子,选媳妇极在行,我说个笑话给你们听。”
老人问道:“是什么笑话?”
熟人说道:“你若不多心,这笑话也可以当成真话听。”
笑话一都不好笑,自然就是正题了,讲诉向家老大是如何的赞美翠翠,且拜托他来探听老人的口气,“我问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老大说我喜欢翠翠,想要翠翠,是真话。哈哈!平日挺能言善辩的人,瞧这儿话说的,我都怕被你老扇一耳光,反正权当笑话听,若不同意的话。”
因昨日向家老大的爹喝酒时已经说了一次,现在又托了人,可见向家的诚意了,兼且向家人都很喜欢翠翠,当事人更不消说。是以老人心中很是高兴,但是婚事照规矩得媒人带着心礼物到家里去说,方见得慎重起事。
如此老人说道:“你对他说,老家伙听了笑话后,自己也说了个笑话,车有车路,船有船路,各有各的走法。若他走的是车路,应该由他爹做主,请你正正经经的来我家提亲。若走的是船路。应当他自己站在渡口对面的高崖上,为翠翠唱三年六个月的歌!”
“哈哈!”熟人知道自己基本成功了,亦很高兴,“若唱三年六个月的歌,动得了翠翠的心,那赶明儿我自己去唱。”
老人笑道:“你以为翠翠肯了,我还会不肯吗?”
熟人说道:“不咧,大家以为这件事你老人家头了,翠翠便无有不肯了。”
“不能这么说。”老人轻轻说道:“这是她自己的事儿。她有权做主。”
熟人失笑道:“咱汉人说到底得老人做主,不然为何要唱三年零六个月的歌?还不如你一句话来的管用。”
“呵呵,就这么着吧。”老人站起身来,“向家老大明日要去川东。等他回来说个明白。我呢,先问问翠翠,苦以为听了三年六个月的歌,再跟那唱歌人的走更有意思些。你劝他走走弯弯曲曲的河路吧。”
熟人哈哈一笑,认真的道:“此事我能马上答应,这么好的闺女可不能让她飞走了。”
老人笑着看了徐灏一眼。暗道徐公子来得巧,竟逼得向家着急了,生怕翠翠跟着他远走高飞呢。
向家的吊脚楼里,翠翠被乡绅家的小姐喊到身边坐下,位置非常之好,从窗口望出去,河中的一切朗然在望,然而她的心中可不安宁,七上八下。
挤在其它窗口观赏赛船的人们,动辄把目光从河面上挪到屋里的几个人身上,更有些人装着有事的模样,从旁边的楼里走过来,又走过去,目光一个劲的盯着这边。
被人反复端详的滋味不好受,翠翠老大不自在,真想借故逃出去。
突然,炮声响起了,令人们的注意力回归正常,翠翠松了口气,瞧了女孩一眼,似乎她也一样重重松了口气,不由得笑了。
远处的船儿飞快划着,先是彼此间相去不远,如六枝箭在水面射来,到了一半的赛程,有两只船稍稍领先,再过一会儿,有一艘船上下齐心协力,打起了万浪花脱颖而出,遥遥领先了。
顷刻间,到处响起了庆祝的小鞭炮,第二次炮声响起,不出意料,获胜的是河街人的船。
就见获胜的船儿沿着吊脚楼划来,鼓声隆隆作响,河边和屋子里的人同时呐喊庆贺,气氛十分的火爆热闹。
翠翠瞧见那站在船头指挥进退之人,头上包着红布,正是送酒葫芦来家的向家老大,脑海中出现了几年前的旧事。
“小心大鱼吃掉你!”
“吃掉不吃掉,不用你管!”
“呦!我把你扔水里去。”
“我有大黄,看你敢?”
翠翠咬着嘴唇,捏了捏拳头,小时候他就喜欢欺负他,那时最讨厌的就是他了,可明明讨厌的要死,却总是想和他说说话,幸亏有大黄保护,每每让他投鼠忌器。
对了,我的狗呢?翠翠这才想起了自己的大黄狗,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便离开座位,在屋子里到处找。
一边在人丛里寻找黄狗,一边听人家正说些什么话。
一个略胖的妇人问道:“那是谁家的人,坐到老向家当中窗口前最好的地方?”
另一个妇人就说:“是山城王百户家的大姑娘,今天说是来看船,其实是来看人的,同时呢也让人看!人家命好,有福分坐在最好的地方。”
翠翠心里一惊,表情立刻变得复杂起来,越发留神倾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