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夫人冷笑道:“你们怕他,我却不怕,若我亮出娘家来,怕吓不死他。不过你外祖父母去世后,我嫁到九江几十年了,唯一惦记的就是老太君和你母舅,几次想打发你前去探望,可是因你年幼。今次不如趁此前往,得以与娘家人一会儿,也慰了我夙愿。”
“这!”芩玉峰书生脾气,自然不愿去高攀国公府。
奈何胳膊掰不过大腿,也因母亲多年不曾和娘家来往,委实非常遗憾,孝顺的他便头同意了。当下递了一张告游学的呈子,官府管天管地也管不了百姓要出门。即使是洪武年间,要出门就去领张路引,官府也没权利不发。
家里托付给了芩忠照管,带了一房家人要雇船走人。芩玉峰的亲姑姑嫁给了本地的郑巡厅为妻,如今姑父也已经去世。也只有一个儿子叫做郑玉,人在县衙做了书办,为人很朴实,赶过来送别。
书房里,徐灏听来听去不得要领,您堂姐要进京。嘱咐我干啥?有我没我谁还敢怠慢堂堂国公的姐姐?好半天也没开口。
徐庆堂见儿子闷葫芦似的,没时间和他墨迹,指道:“此母舅非彼母舅,你姑妈的亲弟弟,就是徐沧的父亲。”
这下子徐灏明白了。敢情是同族兄弟徐沧他爹的亲姐姐,人刚刚过世不久,马上说道:“我知道了,这就去他家看看,有事帮着照应一二,省的姑妈来了埋怨咱们。”
“这就对了。”徐庆堂高兴起来,以他现如今的国公身份,自是不便事事亲自出面。再说养儿子干啥用的?不就是亲爹的一条狗嘛!
徐灏出来,没有先去徐沧家,而是去了隔壁的张家。老将军张玉已然在七月初辞世,洪熙皇帝为此罢朝三天,当时吊唁出殡的盛况不必细述。
张玉死后为王,陪伴朱棣供奉在宗庙里,姐夫张辅要为父亲守孝三年,辞去了官职。
徐灏抬头看了眼新挂上的河间王金字匾额。老将军死后荣宠当之无愧,可惜大明又少了一员名将。
后宅。一身素服的徐青莲正和涟漪娘俩儿个说话,侄儿张懋坐在炕上玩耍。见舅舅来了,开心的伸出了小手。
徐灏把他抱起来,亲了亲脸蛋,逗弄了一会儿,对着含笑的姐姐说道:“姐夫身体好些了么?”
“好多了,就是没什么精神头,整天在书房里一坐一天。”徐青莲接过来儿子,交给了奶妈,“你姐夫族弟张成最近又挨了上司的打,他不愿理会这些事,我又不好袖手不管,你也知道张輗他俩和我夫妇的关系很紧张,只好让你替我出面了。”
“又是亲戚。”徐灏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为了爵位竟然兄弟反目,真不明白有什么不甘心的?姐夫就算不凭借长子的身份,论功勋为人官职等等,哪方面不远超他们俩?就和朱高煦朱高燧兄弟俩一样,不知天高地厚。”
也就徐灏敢肆无忌惮的评论亲王,徐青莲苦笑道:“那可是国公,谁能不觊觎?再来他们兄弟埋怨明明你姐夫已经封了伯,侯爵亦指日可待,为何不把国公让给弟弟呢?”
徐灏失笑道:“糊涂,难道说圣上做了太子,就要把皇位让给弟弟?当然朱高煦有王爵,他们俩什么都没有,这能怪谁?有本事自己也去杀敌立功,捡现成的算什么能耐。”
徐青莲说道:“罢了,不说他们了,亲兄弟为了争夺家产反目成仇的不知多少哩,何况是世代富贵的爵位?你也得留意些,可别将来烨儿和煜儿兄弟不和。”
“谁知道呢。”徐灏不可能知道两个儿子心里都是怎么想的,现在兄友弟恭,将来也难保徐煜会不会认为不公平,只因是老二,就没有继承父亲爵位的资格?想到这儿,多少也能理解张輗和朱高煦等的心情了。
刚刚被父亲指派了一件事,这又在亲姐姐这边领了任务,没办法,徐灏只能去做任务了。
临走时对眼巴巴瞅着他的涟漪说道:“闷在家做什么?走起,随舅舅回家去。”
涟漪顿时兴奋起来,徐青莲嗔道:“真是的,娘在家闷得慌,你就不能多陪陪我?”
就见涟漪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徐灏笑道:“女大不中留,姐!你还是让懋儿陪你玩吧,谁让当年你们指腹为婚的?”
“行了行了,都走吧,白生了个人家的闺女。”徐青莲没好气的搓了下女儿的额头,“明儿我也回娘家,万幸两家离得近,来往方便。”
“就是。”徐灏搂着嘻嘻笑的涟漪,“想涟漪了就过去,脚长在你身上,国公夫人了都,谁还敢说三道四?得了,我们走了,什么都不用收拾。”
“滚吧,滚吧。”徐青莲挥挥手,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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