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偏偏我这倒运人娶了你这一双大黄鱼,岂不是被亲戚们背后耻笑?我李家好好的诗礼之家,门风算是被你辱没尽了,你若识趣,我劝你明儿还是裹起来吧。”
姐姐听他咬牙切齿的发泄牢骚,初时觉得可笑,难道不知整个天下的风气,已经视缠足为陋习了么?上至故世的马皇后,下至公主贵妇,大明立国后就没有缠足的习惯,难道她们不尊贵了么?
转念一想,不觉又替丈夫可怜起来,想她身为女子不能经历外面的世情,在闺中看了几本书和报纸,尚晓得缠足的诸多坏处,怎么他一个念书的男人,见识反不如女人?竟把这些粗鄙卑陋的世俗观念当做圣人说的金科玉律?
是以有感于丈夫固执不通,想法阴暗,可怜他的姐姐不愿发生争执,好好的说道:“你要我把好端端的脚掰断折骨裹小起来,于心何忍?别说些话来同我怄气了。”
谁知丈夫越发的恼了,怒道:“瞧瞧你的样子,你把我的话视为放屁是不是?我要你缠足你竟敢反对,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不守妇道,不要体面的女人,好!好!”
姐姐耳听骂她不守妇道,有些受不了了,冷笑道:“你这话未免太无礼,我怎样的不守妇道了?况且我这双天足自小就没有缠过,我家乡家里都没有苏州这样的陋习,又不是故意反对你的意思。既然喜欢小脚,当初求亲的时候怎么不打听清楚?现在想着可惜已经迟了。”
姐姐不是省油的灯,发作起来话说得又尖又冷,毫不留情面,也是娘家比夫家有钱,底气十足。
丈夫气得直立起身子,用手指着她,说道:“你不要这般放肆,你也算读过书的人,怎么连三从四德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哼,哼!以前在父母家中要怎样便怎样由得你称心,现在来了我李家却不能不守着我李家的规矩,遵从我的命令。我既然命你缠足,就不怕你削足就履,咱俩走着瞧,明儿让你试试我的手段。”
听到这里,叶琴怒道:“好一个心狠之人,可惜远在苏州,不然非逼着他先缠足不可,让他尝尝断骨的滋味。”
林道静神色古怪,轻声道:“就在金陵,不然我怎么能收到姐姐的信呢。哎呀,你可不能胡来。”
叶琴笑道:“我不胡来,自然有人会胡来。不过林姐姐,你也够坏了,故意说给我听。”
“赫赫!”林道静笑了笑,随即冷道:“谁让他迂腐透,我要替姐姐出一口气。”
原来这姓李的一大家子进京发展了,那姐姐仰慕女子师范,借烧香为名慕名而来,正好偶遇回校的林道静,是以此后天天通信。
书房里,徐灏听小叶子讲诉此事,说道:“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把那家伙裹了脚,出了事我替你们担着。徐烨,你有这胆量吗?”
“有!”徐烨轻声说道。
“很好!”徐灏露出一丝冷笑,“辩论对有些顽固之极的人没用,不如我们拳头的有效,说到底这世界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就是公理,喜欢小脚?那就亲自尝尝裹脚的美妙滋味吧。”
小叶子担心的道:“我也是一时气话,说到底他是姐姐的丈夫呀。”
“那又怎么样?”徐灏头也不抬,“我不是替她出气,只能说算她倒霉,撞到了我们手上。”
小叶子一时间傻眼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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