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灏冷冷的道:“船上出了人命,谁都脱不了嫌疑,谁也不许走。古人说同船共命,所以咱们应该同进同退,报官后都免不了做见证,不做亏心事怕什么?谁若想走,就有杀人的嫌疑。即使没杀人你跑了,官府能不追拿到案?到时有口难辩,万一遇到了糊涂官,动了大刑,就等着屈打成招秋后问斩吧。”
众人不由得纷纷头,认为很有道理。老客人经验丰富,马上说道:“这位公子是个明白人,但是我们不过是个旁证,也得知道起因经过,可不能官府一问三不知。到底您听到了什么动静,急得过来吵醒咱们?还有,那第一个喊死了人的,你紧挨着死者睡觉,难道一影儿都不知道么?”
徐灏指着管舵的和两名护卫,解释道:“夜里睡不着,当时我与他在后舱聊天,听到了落水声,于是便过来惊动了大家,就是担心出现事故。”
管舵的急忙头道:“我同这位公子说了半天话。”
老客人说道:“若公子是同犯,自然不会马上吵醒咱们,只要等到天亮,八成就是个无头公案了,可见公子和此案无关。”
“我一样是嫌疑人。”徐灏却不领情,“不过既然有落水声,那恶人应该已经跑了,这时候也没办法追查。船家你清人数,看少了谁没有?”
船家叹着气查人数的时候,那个中舱客人说道:“唉!真他娘的晦气,我是到杭州探望丈母娘的,本来打算晚几天再走,只因我家里的婆娘死活催我今儿上船,不想撞到了这倒霉的事儿。晚上睡的好好的,你们一叫喊,我起来摸到了一滩血,回头一看,吓得我魂都没了,众位可都看见了。哎呀,到了官府可怎么说清楚呢?”
徐灏问道:“你贵姓”
“敝姓冯。”客人连连叹气,“在金陵做小买卖的。”
徐灏又问老客人,“您老贵姓?”
老客人说道:“我姓裴,世代行医,杭州人提到姓裴的五世郎中,也算小有名气的。”
徐灏说道:“既然是郎中,那请您老随我进去看看,还有船家,你也得进去。”
因有徐灏一力主张,无疑让惊慌失措的人们有了主心骨,再来遇到了这么倒霉之事,也巴不得有个爱管闲事的人出面张罗。
人数差清楚了,一个都不少,徐灏通过护卫的手势,知道是真的,上船时都已经摸清楚了,除非暗中藏着歹人。
进了死人的船舱,船家战战兢兢的不敢看,就连裴医生也皱着眉头,却惊异于徐灏的面不改色,诧异的问道:“公子贵姓?为何丝毫不怕?”
徐灏说道:“上过战场,死人见得多了。”
“哦,难怪了。”裴医生拱了拱手,“失敬失敬,没想到您竟然是个军爷。”
“已经不当兵了。”徐灏边说边前后左右的仔细观察,船舱只有一道门,旅行在外没有不锁门的,而船窗的销钉不见了,看来是由外面跳进来行凶杀人,但为何只杀那方面大耳的青年呢?
看了下死者,身上穿着蓝缎子小衣小裤,旁边叠着茧绸文士衫,一侧放着一条沉香色褡裢,一文士青缎小帽,没有动过的迹象。一条印花粗布褥子差不多被血湿透了,绿绸的棉被一半垫在尸身底下,也有血污,枕头底下压着一个包裹,身后还有一个蓝布包袱。
裴医生说道:“若是谋财害命,怎么包裹都没有动?看来必是寻仇害人。”
船家心情轻松了一,说道:“不是听到落水声么?应该是从水里摸上来的,杀了人后又跳水游走了。”
此时,其他客人也回过气来了,七嘴八舌的乱说。有人说道:“肯定是水妖,前世是夫妻,途经此地遇到了事,把人给抛弃了,结果这辈子报仇来了。”
又有人说道:“或许是剑客,不定怎么得罪了人家,杀人后御剑飞走。”
还有人说道:“这不是偷头嘛?是有典故的,先前跟我舅舅听戏,有这么一出,想必就是这个事。”
对徐灏来说,遇到了人命案,自是得通知本地官府来处理。因带着二女,晚上也不好叫侍卫们涉险去调查,再来他和死者非亲非故,既然很大的可能是仇杀,也就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情了。
“火把,开船去县城。”
徐灏说了一句,没有去碰触现场,转身大步离开,回到船舱里,安慰花容失色的小叶子,林道静显得还算镇定,只是微微哆嗦的身子出卖了她。
小叶子脸色煞白,说道:“不怪我娘总说出门难出门难,外面太吓人了。”
“是很吓人,今次咱们运气不好。”徐灏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小叶子从来没经历这个,看来心灵会留下阴影了。
林道静喃喃自语道:“想想真是后怕,我竟然从北平平安抵达金陵。”
徐灏为之默然,古代一样多了去刑事案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是非,别以为古代就是一片乐土,哪一天各地不发生数起骇人听闻的案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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