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米的说道:“上面有字号,不信大人您看。”
徐灏便接过来瞧了瞧,果然上面有“米店置用”四个字,又问道:“这是买来就写的,还是用了多时后写的?”
“买来就写的。”卖米的解释。
类似的事徐灏听多了,是以装作苦恼的模样,说道:“这桩事我也不明白了,看来只得问巴斗了。巴斗呀,你到底是哪家的?”
一连问了几声,闹得周围的百姓都笑了,有人说道:“敢情这老爷是痴的,巴斗哪里会说话呢?”
酒肆中的林道静也跺足道:“哎呀,先生怎么能问死物呢?”
倒是沐青霜太了解自己的男人了,轻笑道:“他最会装神弄鬼了,你等着瞧吧。”
就见徐灏指着巴斗,怒道:“你再不讲,我就要打了?什么,还不说话?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亲卫都习惯了军令如山,别说打巴斗了,就是直接杀人也得服从命令,二话不说上前照着巴斗就踹。
如此街上和巷子里的人几乎全笑倒了,有人叹气道:“哪来的糊涂官。幸亏不是咱嘉善的父母官。”
酒肆里的客人们哄笑连连,无疑又增添了一桩喝酒时的笑话,闹得林道静和小叶子脸上火辣辣的,若不是对徐灏有信心。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面对人们的嘲笑,徐灏对此视若无睹,吩咐道:“拿起来,看看下面有什么东西。”
李冬拿起来朝地上一看,回道:“有许多的芝麻。”
徐灏满意一笑。对卖米的说道:“你一个卖米的人家,常年用来量米,怎么会有芝麻夹在其中?分明是糖坊用的家伙,你认不认错?”
卖米的支支吾吾的不认,徐灏说道:“不认没关系,我再给你审一审。这上面的字迹若是买来就写的。用了几年轻易洗刷不掉;若是你后来才添上去的,只怕就见不得水了。”
卖糖的赶紧跑回去,取出来一盆水和抹布,李冬亲自洗涮,果然很快字都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周围的人们渐渐收起了笑声,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徐灏对卖米的说道:“论理该打你几板子,只是如此一来你二人就结成了冤仇,免了。以后切记莫要贪小便宜,东西不值钱,名誉却无价。”
又对卖糖的说道:“他应该不是偷你的,而是邻里间借去用用,因你忘了要回来。他便久了不还。又怕你认出来,所以写上了几个字,不过是贪图些小便宜。非是行窃,为了这么小事值得当街吵架么?”
说完了,徐灏招呼与有荣焉的三女,潇潇洒洒的走了。而本地的百姓没有一个不吃惊吐舌的,人人都说:“这样的人物,才不枉教他做官。真是青天大老爷呀。”
租了一艘小船随意游览两岸风光,小叶子兴奋的道:“干爹真应该做文官。那才是百姓之福。”
徐灏和沐青霜并肩坐在一起,笑道:“哪有这么简单。这是无足轻重的纠纷,我自然可以随意判断,对了错了皆无关紧要,判断错了也好补救,所以心里没有任何负担。就说做地方官,人人都知道人命事大,不管是命案还是奸情之类,一个事关生死,一个事关名节,但凡只要有一丝疑,也不能轻易结案,不然就要闹出人命来,害人害己。所以别看一个个地方官看似很威风,压力大着呢。”
沐青霜见林道静若有所思,说道:“还真是如此,这一次我回云南,沐家有个家人在王府对面开了个绸缎铺子,他天性刻薄,成天卖弄自家有多少多少钱,可等亲戚朋友向他借贷,又一文钱也不肯借。更有一桩讨人厌的习性,最喜欢谈论他人家的内宅私事,不是说这家人扒灰,就是说那家人偷汉子,时常捕风捉影无事生非,所以家里人都恨他,几年前,嫂子就让他离开了沐家。”
这位家人名叫沐寿,四十多岁了只有一个儿子沐郎,相貌很丑陋,十五六岁长得像十二三岁的孩子,矮小瘦弱,性子也痴痴呆呆。
沐寿有个亲戚姓何,先后跟随沐家两代家主征战,非常富有。妻子生了一个儿子,小妾生了一个女儿,女儿比沐郎大了两岁。
沐寿贪图何家的富有,早年就定下了娃娃亲,去年何氏夫妇双双病故。未来媳妇已经年芳十八岁了,沐寿寻思应该把人娶过门,奈何儿子不懂得人事,年纪也小,不会洞房花烛夜,可不娶又怕何家兄妹俩年龄相仿,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住在一起会惹出闲话来。
按理说没什么,可谁让沐寿一辈子谈论他人呢?自然最在乎自己的颜面,也最计较此种事,岂能留下话柄?
所以他请来媒婆去说,想先把人接过门,等儿子再大一些,即可完婚,何家同意了。
把人接回家来,沐寿见未来儿媳妇的容貌又标致,性子也聪慧,非常的欢喜。就怕她嫌弃痴呆的傻儿子,是以把个儿媳妇当成了宝贝,要什么给什么,没有个不答应的。
而这位何氏说好听呢,是个贞淑女子,说难听呢,就是个受传统礼教下熏陶的封建女性,满脑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一都不厌恶未来丈夫,起码现在不嫌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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