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子送上茶来,笑道:“自然是涟漪姑娘了。李爷你吃茶,爷每日十钟到外书房来,时候早着呢。”
“嗯!”李景隆也不着急,随手拿起一件价值连城的古玩,摩挲了一回。
把古玩放下,他又在案上捡起一本书,见书面上签着“诗社小稿”,下署涟漪居士,知道是徐家姑娘们所作,字句清香缠绵,也有几首磅礴大气,以七绝居多,令人读起来非常的舒服。
欣赏了下诗词,还不见主人出来,李景隆瞅了眼虾须帘,忽见帘外人影一闪,接着咯咯的一笑,有个女子低声骂道:“该死的,你又作怪了。等我告诉三爷,看不揭下你的皮。”
又传来那个蛋子的笑声:“你真狠心。我才给你买的手巾,香水,真是过了河骂起舟子来了。你不对我好一,看以后我给你买好东西。”
女子啐了一声,说道:“谁稀罕你这些呢。我才进府,前儿那个镯子被萧二奶奶见了,追着问哪来的。我没得回话,总不能说你送的吧?只好扯谎说一个舅舅从辽东来,带着这个送给我玩的。我跟你说,进了府不比在外头,不能说咱俩的事。”
蛋子说道:“我喜欢你,三爷早就知道了,怕什么?”
“不是这么说。”女子解释道:“毕竟男女有别,你在书房,我在园子,我娘说大户人家最避讳男女通气。告诉别人倒不妨事,但是我也不好来书房了,不然别人会怎么想?”
“那倒也是,这大户人家真麻烦。”蛋子悻悻的道。
蛋子和花凤仙原不妨书房里有人窃听着,正在那里窃窃私语,远远走过来一个人,跺着脚低骂道:“你们又在说悄悄话了,一天到晚腻在一起,像话吗?”
两人冲着她嘻嘻一笑,手拉着手飞奔着跑了,那人也转身走了。
隔着窗户,李景隆认出来是香玉,又等了大半天,过来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打起帘子进来问道:“李老爷没走吧,爷说请再侯一刻儿,就出来了。”
李景隆见这位丫鬟穿着件淡墨色花缎的银鼠袄子,淡墨色窄管三镶裤子,拖着根大根辫儿,容貌俊俏甜净,一身书卷气迥非凡态,便知道是贴身侍奉徐灏的,笑道:“你去对你爷说吧,我专诚来的,不见他不会走。多侯几时也不打紧,请他放心尽管从容着吧,哈哈!”
丫鬟陪着微微一笑,回头对另一个书童说道:“好生伺候着,看茶看心,有半不周到,叫你仔细着。”
说完,将手中的帘子一放,竟自去了。
李景隆心说徐老三你要和老子比耐心?那就比吧,看谁先不耐烦。重新将书翻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院子里响起了说话声,李景隆抬起头来,只见先前的那位丫鬟,同一个衣衫打扮一样,容貌异常妩媚的漂亮丫鬟,两个人打着帘,徐灏不衫不履的踱了进来,说道:“李大哥,这几天怎么没来过啊。”
李景隆亦笑道:“谁没来过,不过都被你门上撵走罢了。”
“瞎说,我家谁不认得你?巴结还来不及呢。”
徐灏坐在了对面的太师椅上,两个丫鬟一个捧茶,一个倒水,一左一右的站在身边。
李景隆无奈摇头,说道:“那我就说了?”
徐灏叹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嗯,那个迎春兰春,你们回去吧。”
等屋里没人了,李景隆笑了一会儿,说道:“区区几个瘪三而已,本来想让他们滚出金陵,可你说过不必做得太绝,又念在徐汶的面子,我吩咐人教训了一顿。对了,那个美人我送过去了二百两银子,看样子是吃定你了,成天打发人来我家,问你什么时候过去叙旧呢。”
徐灏皱眉道:“不是我不讲究,当时喝醉了酒,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那事,马失前蹄呀!那是人家的妻子,我不会再去找她了。”
李景隆嬉笑道:“但是你得交代一句话,不然你徐三爷试过的娘们,京城有的是人惦记。若时从黄放下脸面,让妻子接客的话,保管财源滚滚。”
徐灏一呆,万万没想到这节!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亲近过的女人,时从黄身为丈夫,与妻子行房天经地义,那其他人怎么说?岂不是给他戴了帽子?
说实话,心里是非常的别扭不太好受,这是男人的通病。不过话也说回来,这样的事都在乎的话,那找小姐算什么事?凡是找过小姐的人,岂不是都戴了帽子?
徐灏冷冷的道:“谁想试试尽管一试,当老子好欺负怎地?”
“哈哈!”李景隆大笑,“就知道你没搞过他人的媳妇,会想不开。放心吧,咱兄弟上过的娘们,试问谁还敢惦记?我都想把时从黄送进宫当太监得了,那如氏你不要,也让她守一辈子。”
徐灏苦笑道:“别说,我还就是这么想的,看来我总归过不去小心眼这道坎。你别管了,他们夫妻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与我无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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