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摸着脸,笑着没说话,给李终南递了个眼神。李终南知道是为了自己的事,忙立起来双手举杯,说道:“嫂子打得该,我早说这件事若成,冤有头,恩有主,我一定要感戴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女菩萨。”
沈寡妇生平最喜欢人奉承,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笑道:“论事呢,不要说绿豆般的小吏,就是大几倍的,也只消我家姑娘一句话。不过老爷是要谋知县,将来万一被人识破了,说这是沈青儿帮的忙,总归有些不妥啊!”
李终南赔笑道:“嫂子说哪里话,您是菩萨,青姑娘就是下凡的仙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求您成全成全可怜的兄弟吧。”
沈寡妇笑道:“你们俩是串通好了来弄我的吧?”
刘三顿时嬉笑道:“要弄你,也用不着串通人啊。”闹得沈寡妇脸上红了一红。
李终南没听懂语带双关的鬼话,兀自说道:“谁敢来作弄嫂子呢?”
刘三狠狠瞪了他一眼,李终南忙改口道:“嫂子要不答应了兄弟,我也不敢勉强,只是被不明白的外人知道,说嫂子平日何等的威风,到头连一个知县也办不来,可知是个没担当的。”
沈寡妇被他俩一应一合的鼓动,不觉软洋洋的道:“罢了,我也强不过你们,就由着你们想怎么就怎么,谁让我是什么嫂子呢!”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有小厮叫道:“姑娘来了。”
谁也不知沈青儿为何返回,吓得李终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刘三暗中捏了下沈寡妇的手,自顾自的从后门溜出去了。
接着帘子打起,沈青儿姗姗进来,李终南赶忙站起来,倒把沈青儿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他。
孙寡妇指着他介绍道:“这位也是个老爷,只是资格还差那么一。”
李终南低着头连续三揖,诺诺的道:“草莽下士,得见仙姿,正同嫂子说姑娘真乃人中鸾凤。”
沈青儿听他说话不伦不类,有些好笑,又见他一副局促恭敬低三下四的神气,不耐烦起来,推说要更衣,转身到别的屋去了。
沈寡妇埋怨道:“你发昏了啊,先承认自己是个老爷,却又酸头酸脑的唤我嫂子做什么?”
李终南赔笑道:“我见了神仙般的姑娘,心里虚飘飘的,整个人都晕了,嫂子您恕我则个吧。”说完,千恩万谢的走了出来。
寻到了刘三的门前,见门半掩着,里面传出了古怪笑声。
他满腹心事的推门走进去,见小厮红着脸,弯着腰在整理床铺,刘三的手放在他的屁股上。
见他来了,刘三放下手问道:“怎么样了?”
李终南笑道:“此事全仗着你了。”
刘三得意的道:“事呢,没有不成的,只是你发达了,可别忘了帮衬于我。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回住处吧。”
如此李终南欢欢喜喜的走了,隔了一个多月,也不知是否仗着刘三的力量,居然还真的被了某省知县的空缺。
紫禁城,坤宁宫。
徐灏经太监指引,来到张皇后的侧殿书房,屋里芳香扑鼻,不染尘,有两盆水仙花已经开足。
桌上摆一个古铜瓶,插着一枝天竹,两枝腊梅,墙壁上所挂的字画,皆是前人名家的,左边挂着一个横幅,是张皇后自己的倚竹图,右边挂着四幅小屏,也是她画的春夏秋冬。
张皇后似乎更加的消瘦了,不问可知是为了帝王的缘故,神色间也有些幽怨,大抵经年不曾同房。
徐灏不知该说什么,干脆指着窗外的竹子,“当岁寒时节,将此君与腊梅较量,方见其潇洒自然,节同松柏。”
张皇后若有所思,轻声道:“不觉日子这么快,转眼又是年底了,真是流年如水。”
“可不是嘛。”徐灏也感慨日子过的太快,“去年这时候我进宫,陪着嫂子与兄长宴饮,一转眼的工夫,今年嫂子可还要亲手做几道小菜?”
张皇后欣然道:“我最近新学了两样菜,不晓得你肯赏脸在这里吃饭么?若肯留下来,我命人去把圣上请来,大家叙叙。”
徐灏说道:“时间还早,昨日下了大雪,一路上积雪还未清扫,何不请嫂子煮雪烹茶,请兄长过来坐坐,咱们也来个清谈雅会,不好吗?”
“很好。”张皇后露出笑容,“到底你总是与别人不同,也只有你来,我才会有亲戚好友走动般的喜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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