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儿瞧着李终南一副震惊的表情,急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也得讲个明白啊。龙腾小说 Ltxsfb.com”
刘三和沈寡妇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而李终南摇头叹着气,一本正经的说道:“嫂子,你留心扶稳了小姐,仔细人晕过去。呜呼!我讲出来时,小姐定会大气特气,动千古未有之奇气哉!”
沈青儿倒被他给闹乐了,又气又笑道:“你快别啰嗦了,讲吧。”
李终南不得已,只好正襟危坐的道:“‘侯门’即国公门也,李公子之门也,‘我’者,自谓也。‘深如海’,言欲入其门如入海之难也,‘从此萧娘是路人’,呜呼,伤哉!公子不复来矣。”
顷刻间,沈青儿还真的“哎呀”一声,软绵绵的向床上倒了下去。
沈寡妇和刘三却听不明白,一个急忙去扶起女儿,一个追问道:“晓得你是个老爷了,文绉绉掉文有意思么?赶紧简单的说。”
李终南低着头沉吟,暗道我这绿豆大的官儿,本是靠母女俩的裹脚布带上来了,如今头牌碰到了薄幸郎,知县老爷敢情吃了无花果了,还不赶紧候补去?她窑姐没了李公子的宠眷不打紧,我要是连带着被取消了知县,那可是切肤之痛了。
因担心着前程,李终南呆呆的想着,自然无暇搭理表弟了。
刘三拍了下他肩膀,叫道:“你怎不说话了?好好,请你讲个明白。”
李终南这才定了定神,摇头晃脑的叹气道:“不中用了,李公子不要你家姑娘了。”
沈寡妇大惊,沈青儿喘着气说道:“这怕不是他写的,但既然有这封信,一定有人在布置。可是派人去探听消息,那人说了侯门如海。却也不中用。听闻他好友郑大人前日回京了,倒不如找他打听一下。”
李终南摇头道:“郑,小国也,介于两大之间??”
没等说完,被气急败坏的沈寡妇抢白道:“老爷你请便吧,我们的事要烦劳你诗云子曰的,怕太屈尊了簇新县太爷呢。”
刘三忙拉着李终南,把人给强行拽走了。
当晚母女二人商量了一宿,连夜吩咐刘三,叫他明天去请郑大人。问题是人家郑大人是与徐湖同一科的进士。奉命去了一趟新疆,不远万里打高原下来,劳苦功高,又是忙着面圣,又得忙着述职,又要忙着应酬,哪里还有工夫来管闲事呢。
说起来这位郑大人也是有故事的,名叫郑棠,读书的时候。很是自命不凡,他是钱塘人,学堂门口有个浆洗衣服的穷妇人,姿色不俗。彼此眉来眼去居然被他弄上了手,得意的了不得。
为此做了几首定情诗,里头有两句“妾自补衣郎补恨,竹萝矮凳倚斜曛。”
后来被监学知道了。一顿竹片,把妇人给逐了出去,他也被悬牌记过。
恰逢报纸的风潮兴起。徐灏偷摸在各地匿名发表了不少私货,郑棠鼓动同学,活学活用,“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监学真是到了极,连我们的私事也要干涉,郎有情妾有意他管得着嘛?一定要竭力保护咱们的权利,不然被监学当成奴隶,做不成大明新一代的主人翁了。”
结果监学二话不说,把他除名斥退,气的郑棠发誓大志不遂,誓不再回
只身去了乌江,投奔了亲戚,此后刻苦读书如愿考中了进士。
当了官,郑棠自然要完成誓言,敢情他的壮志非是功成名就或安邦定国,而是要娶多位妻妾,好让那监学知道什么叫做真名士才风流。
也是幸运,正妻不妒忌,小妾们也不太拈酸吃醋,堪称万中无一的好运气。
像徐湖这样的朋友到他家做客,但闻内院时有嬉笑之声,不见狮吼堂中的咆哮之音,没有一个人不羡慕他。
等他到了别人家,每每看到了人家夫妻吵架,妻妾相争,就好似看戏一样,心中十分快乐,真是看了又看,听了又听,不舍得离开。
徐湖曾问他为什么?他笑道:“此种情景生平不曾看过,正好体会一下,不见此辈之苦,哪知自家之乐呢?等我回家,定要好生珍惜神仙般的日子,故此不忍心马上就走。”
有意思的是他的亲戚朋友,大多是惧内的人,见他总是借机讥讽,很多人怀恨在心。
郑棠刚回京,他的发妻不幸病逝,趁着郑棠忙里忙外的时候,一帮人聚在一起,偷偷商量要给他找一个最妒最悍的女子做续弦,使他再也没得说嘴了。
正好听闻徐湖哥哥徐江的妻子富氏秉性彪悍,号称顺天府一霸!一打听,还真有个远房堂姐素有醋大王的名声,年纪不到三十岁,容貌比起富氏那是强多了,妥妥的大美人一个,但性子却十二万分的妒悍,比之富氏竟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