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福生激动的道:“儿子何尝不想早归?只因进了学校,急着学成本事。”
话没说外,外面的挑夫叫道:“快出来付钱,我们还要赶生意呢。”
他只得出来付了挑钱,挑夫不干,说道:“你的箱子那么沉,也不知藏着多少金子银子,我们的力气都使尽了,得多赏几个才是。”
谷福生无奈,每人多给了三钱银子,把人打发走了,然后回到上房。
谷太太关切的道:“儿呀,你学了什么本事?”
谷福生说道:“儿子去辽东之后,进了海事学院,我不喜航行地质之类,文章上头也学到有限,只把几门外国语言学成功了,能和倭人阿拉伯人讲的来话。”
自古以来就有翻译这门职业,唐宋元以来对外交流频繁,需求量还不小,尤其是有文采又精通某国语言的读书人,京城乃至沿海重视贸易的地区,上至官府下至富商,可谓是洛阳纸贵。
如今对外交流更别提了,所以谷太太欢欢喜喜的道:“这么说来,我儿一生的饭碗有着落了。我见隔壁的徐六学成了什么法文,现在得了金陵大学的馆地,想他一介徐家下人。一年竟有百八两银子的出息,村里人都奉承他一声老爷,我儿既也有了这样的本事,能和蛮夷说话,怕不比他好吗?等我带你去徐家,趁着老太君和三爷在,也去大学做馆或去朝廷谋个差事,只怕还不止十两一月呢。太好了,也是我朝朝求佛,夜夜烧香。求菩萨求来的好处。”
“母亲无需担忧。”谷福生知道为了供养自己的日常花销,家里已经没什么积蓄了,这也是他羞于写信的原因,“娘,我在山东给诸城知府做了师爷,每月十两银子的薪俸,替他做翻译,就是和倭国朝鲜国的商贾说话,首席师爷的薪俸还比不上我一半呢。”
“呦!”谷太太顿时喜出望外。没想到儿子这么本事了,再也不是昔日那个游手好闲,只知道花钱的公子哥了,这么多钱一个月?真真想都不敢想。未免大为可惜,“你既然能挣这么多钱,就不应该回来,还好再去吗?”
“不去了。”谷福生握着母亲的手。“我心里记着娘,所以将将做满一年,辞了知府大人特意回来的。我除了薪俸之外。还有大老爷赠送的盘缠,那些商人送的仪程,其他地方赚的,反正合起来有一千几百两银子。”
“阿弥陀佛。”谷太太更加欢喜了,“娘多时不见银子的面了,记得你爹定我的时候,一支金如意,一个五十两的银元宝,我那时就觉得银子可爱。可嫁过来才知道,谷家是外面光鲜内里空,不过一些祖传的田产而已。唉,以前的事咱不提了。快把你那么些的银子拿来,好生给娘瞧瞧。”
谷福生见母亲这么看重自己赚回来的银子,心情自然十分畅快,赶忙找出钥匙,把箱子里的银子拿出来,一封封的官制大锭,乐得谷太太眉开眼笑,拿了两只元宝放在脸上摩弄了好半天。
“娘,我饿了。”
“哎呦!今儿个什么菜也没有,我是在徐府吃的,家里只一碗菠菜烧豆腐。吴妈,去买一只鸭子一只烧鸡来,给少爷下饭。”
“不必,我自己去买。”
说完他跑了出去,谷太太神色感慨的看着儿子的背影,院子里的吴妈也感慨的道:“少爷完全变了,有大出息了,太太后半辈子有福喽。”
“是啊!”谷太太心里美滋滋的,赶忙转身把银子藏起放好。
很快,谷福生买了板鸭火腿等回来,叫吴妈打了半斤陈绍,谷太太自从丈夫死后一口净素,荤腥不沾,含笑看着儿子大口大口的吃饭。
谷福生边吃边顺口问起田产的进项如何,够用不够用?谷太太叹道:“别提了,你出门后,不到一年,乡下的佃户一个也不来交租。徐家人远在京城,我素来和萧家没什么来往,不好意思张口求助。倒是靠着街口的两间房,十吊大钱一个月的,家里几张嘴,还得给你月月寄钱,钱粮倒去了一大半。王家二叔又忙,没工夫帮咱家收租,如今柴荒米贵,这日子一发的苦极了。”
谷福生叫道:“好呀,这几个佃户竟如此可恶,等我明天就去教训他们。”
谷太太忙说道:“不忙,这不三爷回来了么,派人去放了话,去年前的租子交上来一多半。今年天旱,没法子,你得先去徐家,一来道谢,二来拜见下三爷和老太君。”
“我知道了。”
如此谷福生先去了徐家,又在村里走了一圈,消停几日亲自下乡,找到他家的佃户还租。那些佃户见谷家少爷回来了,自然不敢放刁,只是苦苦求情,说今年老天不照顾什么的,少爷你别动气,以后一定准时送到。
谷福生学了本事,眼界开阔,加上年轻人面嫩心软,这田租委实也看不上眼了,于是也就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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