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亭子走到了岸边,道路平缓,前方有一堵青粉花墙,也开着月洞门,上面写着“绿云深处”。
管事妇人转身说道:“请二位进院子里坐坐,奴家去左右问问,省得来回跑。”
许季芳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当下随着徐炼走了进去,本以为到了终,哪知左右两侧沿着墙还是长长的回廊,中间是水泥砌成的甬道,白色的石栏,两边多种竹子,几乎没有杂树。
因远方站着人招手,徐炼便领着他走向左侧的游廊,花墙是透空的,能看见对面藏着许多院落。走着走着,栏杆外一道潺潺作响的清泉向往流淌,都灌注到一方池子里了,迎面是一扇扇碧纱窗,窗前又有一带朱红栏阚衬着。
从窗外走过去,中间是一个落地大风窗,乃是三明两暗的格局。许季芳走进去一看,桌椅全是湘妃竹制成的,也无需什么披垫,取其自然,两侧分间的竹格子,一水各式各样的寿字。
里面是紫竹藤心的大炕,前面装着葫芦藤的落地罩,正中悬着一面大镜,镜面有“清香轩”三字。
麝脑半销金鼎火,虫声新透绿窗纱,署名则是“兰香”二字。
两个七八岁的小丫头端着黑漆盘走进来,轻轻放下两盏茶,微微一福,脚步轻盈的走了出去。
“多谢。”许季芳欣赏着屋内摆设,问道:“这里是煜二爷的住处?”
哪知徐炼茫然道:“不知,我也没想到竟修得这么大,几乎不亚于内宅正园了。”
许季芳忍不住说道:“未免修得太奢华了吧?仅仅是二公子的住所。”
“我知道了。”徐炼明白过来,解释道:“这里无疑乃老二和兰香姑娘的新房,将来分家后,稍作修改就是一座独立的宅子,这些院子房子是预留给子女的。”
许季芳叹道:“也就是堂堂财大气粗的国公家了,等闲连大臣也修不起。”
“那可不。”徐炼也叹道:“其实我三伯也很反对如此,奈何这内宅是太太的一亩三分地,趁着他不在家,一声令下就开修,甚至宫里还派人来帮忙呢,等我三伯回来,一切都修好了。哈哈!他老人家无话可说。”
许季芳羡慕不已,心说只恨这世道不许男子娶男子,不然的话,自己岂不是成了国公家的乘龙快婿?徐炼家虽说比不了正枝,可据闻那也是徐族屈指可数的近枝,他父亲徐溶似乎是徐三爷和郡主的心腹,说话很有分量,他家也堪称胜似王侯了。
聊了好一会儿,二人自然不敢在这里亲热,这时管事妇人打外头进来,说道:“附近几处没有,应该是在栖凤楼了。二位公子若休息好了,就随奴家来吧。”
“是。”许季芳苦笑着捶了捶大腿,站起身来。
徐蓉牢骚道:“我算是明白为何在内宅跑马了。”
妇人忙说道:“哎呦,非是奴家故意怠慢,那川马最近都不在家,被丫头们骑着去了正园。过几天,会从倭国过来数十匹倭马,性情和川马一样温驯,且矮小得多,适合女孩家乘骑。”
二人遂随着妇人一路向北,道路不时被山石挡住,走廊从山洞里穿过,能明显感觉越走地势越高。
原来这长廊是依山势而建,凿山成石阶,五步六步一级,约有二十余极,不是很高也不是很陡,马和轿子也很容易走。
右手一侧的石壁上有许多名人的字迹,大多是本朝的名家诗词或留字,竟多达数百人之多,大概是徐灏希望留给后人一笔珍贵名胜,即使房子或许会被烧毁,这石壁很可能完整保留下来,并且不为人知的,山里藏着一整套的洪熙大典以及历代帝王的起居史书等等。
这方面,徐灏采取分散各地的保存方式,把珍贵遗产一次印刻十套,分藏天下。
左手边是长长的坐栏,依山而建,随处皆可小坐,眺望远处的那些亭阁,只露些飞檐挑角,郁郁葱葱的树木无处不在。
不一时,二人走到了上面,往四周一望,这满园的建筑不止数十处,都被高低生长的花草树木所掩映遮挡,惟洗翠亭和清香轩因地势开阔能看得完整。再往远处瞅瞅,广大的正宅更别提了,那边的山比这边的山还要高,视线尽头,则是雄伟的紫禁城以及庞大的附属建筑。
山上一座种满花木的出尘院落,绣楼上似乎写着“听秋声”,一边是一座青石堆砌的月台,列着石桌石凳,对面一个秋叶门。
在上面则是一座古希腊罗马式的别墅,雪白的石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人像,对面的山崖上是一座传统高楼,飞出一角,悬在半空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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