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蘭姑大抵已经猜出来了,那畜生除了算计自己,还能为了什么?心里未免越想越害怕,可是母亲这个样子,母女俩话不投机,不好意思说出来,没的被母亲耻笑自作多情。
这一晚蘭姑躲在闺房,整整一宿提心吊胆。次日,耐心十足的吕熊施施然起来梳洗,王德匆匆进来说道:“甘泉县换了新县令,少爷得去拜会拜会。”
原来新任知县名叫胡泉,湖南辰州府人,乃是龙鼎最得意的门生。在国子监混了十来年,屡次不第,去年恩科考试的人少,他幸运的进士及第。在京一年观政,上个月得了实缺,派人飞马告知恩师,龙鼎又马上派人通知女婿,由金陵辗转传了过来,恰好时间正合适。
自己人不能不见,吕熊换上了五品公服。独自前去拜会。胡知县留他在衙门吃晚饭,又将刘蕴请了过去,很晚人才回来。
第二日,胡知县摆出全副仪仗,浩浩荡荡的前来答谢,轰动了整条街。于是乎,左邻右舍都得知沈家住着位贵客,不但是沈老爹的世交至好,还是对面刘府的世交至好。趋炎附势乃社会常态,谁不特意过来夸赞几句?弄得沉寂多年的伍氏脸上光彩,人前人后分外得意。
金陵,一粟园。
徐煜很晚才回来。见轻云背着灯坐在房里,一声不言语,问道:“怎么一个人闷坐?”
轻云忙带着笑意说道:“好好的闷什么?你又要出去吗?”
“才回来呀。”徐煜觉得很奇怪,“怎么。有事情?”
“也没什么。”轻云起身给他换衣服,好似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你今儿个可曾从院子里进出?”
“没有。”徐煜想了想,“我都是打山后留余春山房上下。没从绿云深处走。”
“有些话我不能不说。”轻云停下了动作,低声道:“说丢失了一只睡鞋,是不是二爷藏了?”
徐煜的表情随即严肃下来,正色说道:“这是什么话?我几何时做过此种事?睡鞋乃女孩家的私物,丢了还了得?是不是被谁偷去了?不对,丫头们要一只鞋什么用?古怪!”
轻云见他疾言厉色,心里安慰也不免诧异,心说不是少爷做的,还有谁会做这种事情?轻声道:“你先不要大惊小怪,左右不是你拿的,我给你瞧一件东西。”
说着把枕头底下的红鞋摸出来,递给了徐煜,“你瞧瞧,可不是德庆公主的吗?”
徐煜接过来一看,宛然是朱明之的睡鞋,奇怪的道:“怎么你藏她的东西?”
“哼!”轻云不乐意了,嘟着嘴,“我为何藏她的?我是问你,请问到底谁藏她的?哼哼!”
“哎呀!”徐煜急了,谁让他乃天字第一号的嫌疑人呢,试问谁会这么无聊?又有谁能肆无忌惮的接近堂堂公主?就连徐灏大门都进不去,有口难辩之下,略显慌张的解释道:“你不能冤枉我,你不信?我赌个咒好了。若是我偷拿的,立刻叫我??”
“又来了。”轻云忙抬手掩住他的嘴,白了一眼,“我信你成不成?真是的,也犯不着急成这样。”
“我真的冤枉。”徐煜很是恼火,边说边看鞋子,大叫道:“这不是明之姐的。你看这大红颜色,她自小不爱穿红,自从她来到咱府里,你几时见她穿过红鞋?你再看这鞋是弓头的,前面不尖,底儿又这么阔,大小也不对,一定不是她的。你老实告诉我是谁的,不要故意捉弄人了。”
轻云被他这么一说,也发觉好像真不是朱明之的。往常见她的鞋子纤细的很,造型十分讲究好看,还真不是这副粗蠢,咦的一声道:“那更奇了,会是谁的呢?我是在绿云深处的门口拾到的。当时以为是你遗下的,所以怪你半天。可照这么说,园子里出了怪事。”
被冤枉的徐煜这下子沉冤得雪,抬手弹了下轻云的洁白额头,轻云吃痛忙双手捂着脑袋,偏偏自己理亏在前不好发作,一脸的悻悻。
徐煜笑道:“你也太糊涂了,即便是我的,也断不会带在身边大白天的乱跑,万一被蕴玉她们搜出来算什么意思?既然是咱门前捡到的,喊她们来问一问,就有影儿可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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